“等会儿让王管事拿给你,这些都是咱家的。”
他这意思就是要把私产和家里的钱一同用的意思了。
“那我也把我的钱拿出来,唐家染布工坊就算了,但我的织造坊的账目也和家里的账一起。”
她说完的陈培尧就笑了,说:“不用……”
“怎么不用,你不是说了这是咱们家。”
既然是两个人的家那都出钱好了。
陈培尧笑出声音,若不是现在还吃着饭,他肯定就亲上唐娇了。
“好了娇娇,那些就当是你的嫁妆,以后也是要留给咱们女儿做陪嫁的,若是放在家里一起用等咱们女儿出嫁时怎么分?”
唐娇愣了。
一是没想到这一点。
二是,陈培尧提到了孩子。
她不动声色的掩藏下来自己的神色,随后说:“是,在我家,我娘的嫁妆就是单独存放的。”
尤其是大户人家,若是让人知道男方动用了女方的嫁妆,这传出去是要丢人,被人戳脊梁骨的。
“吃饭吧,午后我们去一趟余府看看外公。”陈培尧说。
唐娇点头。
也是,她作为晚辈是该去给老爷子请安的。
午饭过后唐娇和陈培尧就带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礼品出了门。
两个府本来就近,也没坐马车,步行着过去没一会儿就到了。
路上倒是碰到了两个陈培尧的同僚,跟唐娇问好之后打趣陈培尧让他补上喜酒。
陈培尧笑着应了下来。
能让陈培尧这般对待的自然是不一样的,果然唐娇问了一句,这两人虽然在朝中官职不高,可他们的父亲或者祖父都是在内阁的重要人员。
唐娇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他们中不会有张公子吧”,陈培尧顿了一下就点头,说那个湖蓝色衣服的就是。
“长得一表人才。”
“你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
唐娇笑了,“你还不允许我说实话了?”
“就是不能,到了。”
说着陈培尧牵住了唐娇的手,停在了一座府门面前。
府邸说不上壮观,很是低调,三层台阶,黑木四开大门,门梁雕刻着祥云瑞兽,只是门头比对面朱红色大门的府邸矮了一大截。
不过在看到对面门梁上悬挂的“司马家”的牌匾她愣了。
“司马家?”唐娇有些诧异。
陈培尧清冷的眼神瞥了那边一眼,点头:“不过这是司马家本家,这是老宅子了,司马具不住在这里。”
老宅子都已经这般壮阔,那司马具住的宅子又该是怎么样的?
“大人,夫人。”
他们在外面停下来的这一会儿余府的管家出来迎接。
陈培尧牵着唐娇进了府。
余家老爷子已经在前厅里等着,看到他们进来笑眯眯地说:“我这是盼了多久才盼过来你啊。”
“外公。”
唐娇也行礼问安。
“都坐吧。”
老爷子问了几句他们府上的事,又问了朝堂上的事情。
说着老爷子轻叹一声:“怪我在朝堂上没能给你助力,家中也只能这样了,你还是广结善友,日后在朝中做事也能顺遂。”
唐娇看着手中的茶杯,神色没什么变化。
陈培尧拧紧了眉心,说:“朝中之事我有能力解决。”
“你这孩子,我又没说什么,你生什么气?”老爷子不悦嘟囔。
“我敬重您,也请您尊重我。”陈培尧很是严肃的说。
老爷子拧眉看了一眼唐娇。
他方才只是说给唐娇听,让她明白阿尧为她做了哪些牺牲。
可阿尧这个死心眼的。
“得,一个比一个有主意,我管不了,也不管了。”
说着他起身,气哼哼起身离开了。
陈培尧重重吐了一口气,才握住了唐娇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用你跟我道歉,咱们回去吧。”
“好。”
他们起身离开。
没走原路回去,而是走了另外一条相近的路。
离开了方才那条老街,转弯之后这边就繁荣了许多,街上商贩行人也比较多。
唐娇本来还在观察着街上这些做生意的,突然一股熟悉感让她精神一震。
怪不得她觉得这条街熟悉,上一世顾有为的府邸就坐落这条街上。
她挨个看过去,虽然和记忆里有些出入,可她还是能准确找到那间府邸。
记忆中的“顾府”和眼前这个“陈府”的牌匾重合,唐娇不自然的收回了视线。
有很多她不想回忆的事情是在这府上发生的,而且她还是在这里没了性命。
面对这里她浑身不自在。
明明已经不是上一世了,可看到这里就让她恍惚那个世界还没结束的错觉。
她想快速离开这里,可陈培尧却停了下来。
唐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再次落在了“陈府”的牌匾上。
陈……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唐娇错愕地问:“这陈府……”
“原来是我家,”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几年前我父母被侵害,这宅子就被那群狼心狗肺的陈家旁支给侵占了。”
唐娇握紧了陈培尧的手。
“没事,这些早晚有一天我会拿回来的。”
“我们回去吧。”
唐娇拉着陈培尧的手离开,一直到走了很远才回头看了一眼陈府。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上一世给她造成那么多不好回忆的地方竟然是陈培尧从小长大的家,这般想着,突然也觉得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午后也没事可做,正好今日天气凉爽,唐娇和陈培尧就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晚饭也是在外面吃的。
回到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们坐了一会儿打算去睡了,王管事突然过来说余家那边过来人了。
陈培尧让唐娇歇着,她原本是要去见来人的,王管事却说余家那边过来人要见的人是唐娇。
唐娇狐疑,跟着王管事去了前厅。
来的是今日在余家见到的管家,对唐娇行礼问安,招呼着人把一箱子东西抬了上来。
“这是?”唐娇狐疑问。
这阵仗有点太大了。
“是我们老爷子让我们抬过来的,这些都是余家在各地缂丝铺子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