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唐娇心里的烦躁像是找到了源头。
不会吧……
她安慰自己陈培尧不可能会不告而别,然后快速进了陈培尧的院子。
胖丫瞧着唐娇这脸色惨白的样子吓了一跳,也快步跟上。
陈培尧的屋子没丝毫变化。
可屋子里就像是失去了某种气息,让唐娇觉得恐慌。
她不敢去内间证实。
“胖丫,你去瞧瞧内间床头挂着的那副洛神缂丝还在不在?”
胖丫听出来了唐娇声音里的颤抖,心跳也跟着加快了,应了一声进了内间。
再出来时胖丫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娇双眼颤了颤,问:“没有了是吗?”
胖丫迟疑点头。
缂丝不见了,屋子里属于陈培尧的味道也都消散。
陈培尧走了。
不告而别。
唐娇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小姐?”
唐娇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外面走。
胖丫跟着慌乱,追着唐娇回了院子。
进了屋子就看到唐娇拿着昨晚上还在做的那件衣服,神色说不出来的难受。
“小姐。”胖丫低低喊了一声。
唐娇像是回神一般,把衣服团起来直接塞到了箱子里。
“没事,去织造坊吧。”
她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似乎方才那模样都是胖丫的错觉。
到了织造坊,唐娇如往常一样和两个织女做那一副缂丝。
之后吃午饭。
傍晚时分回家。
期间唐娇还把魏书临叫到了旁边说了两句话,胖丫没听清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但是明显看到魏书临脸色变得有些紧张。
胖丫走近了一些,只来及听到唐娇说:“我知你是他的人,你要走我不强留。”
然后魏书临慌忙上前,“主子让我留下,护小姐安全。”
唐娇没再说什么,不过那脸色变得很悲伤。
明明和往常一样,可胖丫就是觉得唐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陈培尧离开的第二日,府里的人才意识到陈培尧和邹娘不见了。
就想当初来唐府一样,消失的也毫无征兆。
同时今日也是县试成绩出来的日子,唐尧文章写得好,夺得了县案首。
县案首好啊,直接就免了府试和院试,直接有了秀才功名。
消息被敲锣打鼓地送到了唐府。
唐九德就算是这几日忙生意忙的晕头转向,可府里出了这样的喜事足够消散他的烦恼。
他让人大摆宴席,管陈培尧是不是他的儿子,反正这个县案首是他们唐家的,而且他还要带着陈培尧见见大家,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唐家未来要出一个状元。
可小厮去找了陈培尧没找到人,一直找到傍晚,几乎都快把整个碧城县找一遍了,依旧没找到人。
唐九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唐家那半路找回来的儿子得了县案首,可又离开了,没带走唐家一点钱财,这一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碧城县。
大家都在看热闹,就连来福客栈突然暴毙一个外来管事的事都没被传出去。
来福客栈的人战战兢兢,死的毕竟是京城来的有钱人,他们以为事情要闹大,可没承想,那王管事的手下只是检查了一番屋子里的情况就走了,仿佛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是的,所有人连夜消失,连那王管事的尸体都没带走。
唐十安本来因为唐尧中了县案首而烦躁,怕他们的计划失败,所以过来客栈这边找王管事,就只见到了一具尸体。
客栈的人嫌晦气,非让唐十安带走。
唐十安不得已摊上了棺材钱。
给他出谋划策的人死了,他正着急,回复却又得知唐尧和那个邹娘消失了,他心情瞬间阴转晴,高高兴兴就去了永春巷,找到唐九德养着的那个女人。
这女人名叫小春花,正在院子里被小丫鬟伺候着吃饭,瞧见唐十安来了赶忙让小丫鬟去关上了院门,把唐十安往屋子里拐。
“都给你打听清楚了,过几日东边工坊那边有三辆车的货要送往府城,是唐九德最大的出货商,若是把这笔生意搅黄了,估计唐九德是彻底完了。”
唐十安嘿嘿笑着,“你可真是给我立下了大功,等事成之后想要什么补偿?”
说着手已经不老实,小春花笑着贴上去,一边把唐十安往内间带,一边说着西边工坊的事。
“西边工坊所属契书我都给你拿到了,已经签字画押,我何时才不用伺候唐九德那老东西啊,我可都受够了。”
“哈哈哈,快了,等这笔生意做完我就跟他撕破脸,到时候娶你做我的二夫人。”
“哼,说的轻巧,当你家那母老虎是摆设啊,她可不让我进门。”
“说那晦气东西作甚?人老珠黄又不能给我生儿子,我早就想休了她。”
两人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小丫鬟不知道,反正唐十安离开时满脸笑意。
对此小丫鬟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