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自然的称呼爸爸,舒听澜只有一种荒谬感与陌生感。事到如今,忽然提起父亲,还有什么意义呢?
“小时候我好羡慕你啊,爸爸每天接送你上下学,接送你上培训班。而我只能像陌生人那样,叫他叔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上钢琴课吗?因为每回去上钢琴课,都能见到爸爸在外边等你下课。老师夸你有天赋,爸爸站在一旁很自豪地笑,也跟着老师夸你在家很用心练。”
“我后来很努力学习,我唯一能超过你的就是在学习成绩上,每次爸爸到我家来,我就迫不及待把成绩单给他看,他每次也夸我,但我能看出,就是敷衍的夸一句,因为我成绩好与坏,他并不在意,他总说我们温简不用那么辛苦学习,将来爸爸养你和你妈妈一辈子。”
舒听澜被温简的话带回到往事之中,爸爸对她们确实是截然相反的态度,爸爸对她要求很严格,学业上更是,她当年报了文科班,为此爸爸还跟她生气很久,觉得文科生将来可选的专业很少,就业安排也受限。
“你是不是觉得爸爸说这些话很有爱很温馨?其实呢,就是没把我和妈妈当成独立的人看,就是他圈养的金丝雀,他可以一辈子养着,也可以宠着,不需要什么人格。即便我只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他也会觉得没关系。”
温简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前她也觉得爸爸这样是宠爱她和妈妈,等后来长大了,尤其是出国留学之后,才知道这是爸爸从未把她们当成一个人来看。
“温简,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舒听澜打断温简的话,过去的事,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当事人又去世了,没什么可再说的。
温简觉得爸爸对她们母女的宠爱与富养是不把她们当人看,可她与妈妈在穷困潦倒为生计而奔波时,也同样觉得爸爸太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