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霜在记下之后便很快离开,她知道,她若是留下来总是会让几人不太自在,她不是蠢货。
在严无霜离开之后,祭锦手指拂过薄雾,露出下面的血池。
血池时不时会冒出一两个泡来,摸起来是刚刚好的温度,与温泉池到有几分相似。
“桑钰,你还要再忍耐些日子。”祭锦看着这一池血水,以血凝身之术,伤口不愈,不能离开血池,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自己伤口处的空虚。
“没事的大人,桑钰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倒是大人,桑钰当年目睹您受了那么多苦,比起来不值一提。”
桑钰的话让季都有些错愕,他本以为他是七人之中唯一一个看见祭锦受刑的……难道……
“桑钰,当年神帝是不是让你亲眼目睹大人受刑,步步紧逼,直至崩溃……”
季都说出最后八字时,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堵。
他从未想到,原来当年这件事也是神帝有意为之。
桑钰张了张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季都,她本以为,只有她一人看见?
当年她嘶声力竭,不断用自己的手捶向牢门,一动不动的牢门就像是在嘲讽她的可笑。
嘲讽她的无能,眼看着救自己与水火的大人受刑却没有方法。
祭锦微微怔楞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心更是狠狠抽疼了起来。
神帝……你打得一副好算盘!
祭锦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三人早已被这真相所震惊。
季都看着祭锦紧拧着眉面露痛色,立刻抬手拈决让祭锦冷静下来。
“大人,你别动气。”季都担心祭锦的身体无法承受她心中的怒气,只能不断给祭锦顺气,让祭锦稳定下来。
祭锦的身体并不如祭锦所想的那么好,相反的是,一旦受到过于强烈的刺激,祭锦都有可能会复发那一场四年前的病。
如此一来,祭锦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这便是神魂受损所带来的一切后遗症。
祭锦也想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下来,可不断的回想让她此时只觉得心口疯狂抽动,仿佛有无数道锁链将她的心脏朝着四面八方狠狠拽去一般。
祭锦咬着唇强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季都见状,双手迅速结印将祭锦定在原地,口中振振有词。
随着他周身紫光大现,一道道晦涩的符文顿时萦绕着祭锦。
祭锦感受得到季都在帮助自己,她稳住心神不断念着清心咒,将脑海之中的一切抛之脑后。
可越想遗忘,脑海之后便一遍一遍的重播着他们七人在自己眼前被斩首时,那眼中的绝望。
喷溅到她脸上那滚烫的鲜血,以及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滚落在她眼前。
“啊!!”
祭锦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整座荒凉的山岭似乎都能够听到。
她双眼无神,瞳孔紧缩着。
那张稚嫩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双原本灵动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已经呆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