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号,周六。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多崎司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通过窗帘的缝隙向清晨的疗养院街道窥视。
时间尚早,还没能看到人影。
远处垃圾站里倒是有工作人员焚烧起了垃圾,几许浓烟袅袅在雨幕中升起。
“麻烦!”
多崎司皱着眉嘟囔一声。
二三月份是季节交替的时间段,天气总是反复不定,晴朗了没几天,又开始下起了这种连绵不绝的霏霏细雨。
这样的天气带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衣服好几天都干不了。
离开被窝,多崎司来到阳台,摸了摸周三就洗好晾在这的一件t恤,半干半湿的手感,试着穿了下,很不舒服。
糟糕……
今晚就要没衣服换了啊……
昨天和前天换下来衣服都还没洗呢,要不接着穿?
唔……
算了算了。
多崎司拿出手机,给小林医生打了个电话。
“喂?”
“小林医生好。”
“是多崎君呀,啊——”
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后,她再次说话:“一大早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想问下你那边有没有烘干机。”
“烘干机?”
“对啊,衣服好几天都干不了,在家里都快要裸奔了。”
“哈哈,商业街上有家洗衣店,里边有烘干机的,我们医生的工作服都是在那清洗的。”
“那太好了,谢谢小林医生。”
“不客气。对了,栗山小姐怎样?”
“她啊,”多崎司回头看了眼被子里的睡美人,“那懒虫还没醒呢。”
“最近可有做噩梦?”
“这一周来,就周三那天做了一场。”
“情况越来越好了嘛,照这样看再过个把月时间就可以出去了。”
“但愿。”
窗外的霏霏细雨将地面和树木淋得湿漉漉的,好在室内的空调器保持着空气的清新,荧光灯以适当的亮度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多崎司走回榻榻米被铺,在栗山樱良身边坐下。
把她的一只纤纤小手抓起来,放在手中按摩似的把玩,肌肤滑滑的,柔软且炙热。
灯光之下,栗山樱良依然在蜷着身子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绵长,胸部娇小柔软。
见她没有做噩梦的迹象,多崎司离开房间,来到一楼的厨房,喝了几杯水,然后动手做早餐。
煮了两碗麦片粥,做了两個大大的煎蛋火腿三明治,外加一盘素材色拉。周六的清晨,大山里的疗养院,冷清冷清的厨房里,就他一个人在手忙脚乱地破坏这份寂寂的和谐。
端着早餐回到房间时,栗山樱良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窗前看着雨景发呆呢。
雨不像有止息的迹象,色调模糊的阴云把天空遮掩得密密实实,雨不间断地泻下。
听到多崎司的脚步声,她揉了揉眼睛,懒懒地说道:“幸好今天又下雨。”
“好在哪里?”多崎司在她旁边坐下。
“要是晴天,肯定又要下田去干农活了。还是下雨好对吧?”
“倒也是,”多崎司点点头,伸手敲敲她的脑壳,“但现在呢,先别管下雨的事。请部长大人先去洗脸刷牙,然后吃早餐。”
“区区多崎,可恶!”
部长大人捂着额头,气鼓鼓地瞪着他。
“你越来越放肆了!”
“有意见?”
“很大很大的意见!”
“无视!”
话音落下的瞬间,多崎司的臂膀触到了栗山樱良的肩头,他左手一伸,挽住了她的纤腰。
栗山樱良咬着小虎牙,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却也没有躲开的意思。
下一秒,多崎司横过身体,把她小小的身子全部束缚住,将自己的嘴唇迎上去,趁着栗山樱良动作停顿的一瞬间,牢牢地吻住她的嘴唇。
这段时间以来,栗山樱良晚上不想给他念书听时,便会弹弹吉他或者玩几盘国际象棋,要不就陪他聊天,但无论是做哪种事情,都会因为多崎司像现在这样突然的吻给打断。
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发地亲密,非常恬适。
现在,嘴唇又一次覆盖上部长大人的双唇,但她一如既往地紧闭着双唇,不肯那么轻易就范。
多崎司也并不着急。
享受了一会部长大人双唇柔软的甜美后,他的双手轻轻地在她身上游移。
到了这一步,栗山樱良才会缓缓地张开嘴,触到里面羞怯的回应。
眼前的少女乖巧地闭上双眼,任由他亲吻。
多崎司手臂紧搂了点,少女温软的身体一下子贴在他的胸前,体味着部长大人真实的触觉,悄悄离开少女的香唇,在她耳边细语:“最喜欢部长大人了……”
栗山樱良缩了缩脖子,然后轻轻地左右摇头。
乍看上去,似乎是耳边的酥痒使她有些不好受,但实际上,她只是为了让脑袋拉开一点距离,好用审视的眼神盯着他,质问道:“最喜欢我?”
“……”
“花见姐呢?”
“……”
“啧啧,”栗山樱良露出标志性的一档冷笑,嘲讽地扭起嘴角,“心口不一的渣男!”
“少在这没事找事!”多崎司说不过她,只好伸手揉了揉她脸颊,“今天周六,快点去洗脸池早餐。”
“周六了吗?”
“对的啊,岛本老师和诗织今天都要过来的,你作为主人,能不能勤快一点?”
栗山樱良这才没有继续讽刺他,下了床,用梳子理好头发,然后细心穿起衣服,多崎司看着她穿衣服的光景,看她小心翼翼地扣好外套的每一个纽扣,然后窗上居家宽的保暖袜,站在全身的衣镜前检查有无皱纹或污点。
这种看女孩穿衣服的经过,妙不可言。
特别是部长大人这样雍雍华贵的女孩,她是那种人人都追逐的对象,犹如一位大明星在舞台上亮相,甚至不用开口说一句话,就把剧场中的观众弄得神魂颠倒,其她的姑娘们显得相形见绌。
凡是她所到之处,必有妒羡的目光跟在后面。
栗山樱良换好衣服,去隔壁的浴室洗脸刷眼。
只剩一个人的房间里,多崎司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今这位令人垂涎不已的大明星,让他从舞台上弄了下来,关在家里,那些徒然寻踪芳迹的家伙离得远远的,每天只在自己的视线里活动。
这本非常美妙的一件事,可多崎司却不大喜欢。
简洁而又认真地刷了刷牙,栗山樱良回到房间内,在他旁边跪坐着吃早餐。
两人喝着麦片粥,把三明治一掰两半,烤面包片味和蛋清蛋黄味荡漾开来。栗山樱良咬了一口三明治,又不慌不忙地用纸巾擦去嘴角沾的面包屑和蛋黄,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
这小小的动作,多崎司看得有些入神。
这早就已经不是他在atf部活动室里看到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孤独少女了。
初遇的影象清晰地留存在记忆里,多崎司不由地在内心里感叹,时间真是神奇,竟能如此奇妙地,难以察觉地重塑一个人的形象。
去年春天和夏天的她,会让多崎司心旌飘摇,是因她心高气傲、光采照人的姿态在他心里激起的欲念,和对这样契合自己的少女的向往。
现在的这个她,依然可以看到一些心高气傲的余韵,但却已经收敛了起来,没有再外露。收起棱角的高傲少女,眼睛时刻含着执拗的笑意,倩影映衬在雨幕的背景里显得那么轻盈和美丽。
在多崎司面前,她表现得既兴奋又克制,接吻后会显得慌乱不安的模样,再已无当初的神秘感。
“欸,”栗山樱良咬着三明治,奇怪地瞪他一眼,“你在发什么呆呢?”
谷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