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拉着静宁公主,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萧独邺独独自在风中扼腕。
苏小小是半点儿不给萧独邺情面,可谁让她眼下是太后与景宣帝的主治大夫,还真有嚣张的资本。
景宣帝的性命抢救过来了,而由于苏小小给的是解毒丸,也彻底坐实了胡九生的“投毒之罪。”
皇宫的一处柴房里,胡九生大呼冤枉。
“我没给陛下投毒……我是在为陛下解毒……只不过……我可能剂量上出了差错……”
主审他的是萧重华与大理寺卿,静宁公主也在。
昨日景宣帝出事时,萧重华与大理寺卿正在京城以外调查白莲教的案子,天蒙蒙亮才回京。
一听说景宣帝让人下毒,二人马不停蹄地进了宫。
大理寺卿断案是把好手,可于医理上就有些不精通了。
他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将苏大夫……”
“请太医过来吧!”静宁公主打断他的话。
开什么玩笑,天还没亮,不许吵她睡觉!
大理寺卿的头皮麻了麻。
呃……错觉吗?
我怎么瞅着静宁公主有点儿生气呢?
“长平。”萧重华淡淡开口。
长平会意,去太医院将几位太医叫了过来,有朱太医、黎太医、万太医与李太医。
一行人仔细辨认了从吴掌柜身上搜出来的毒药,又检查了胡九生熬出来的“解药”。
朱太医道:“确实都是毒药,但……是不是以毒攻毒就不好说了,我没见过此方。”
其余三名太医也表达了相同的观点。
以毒攻毒确实是一种治疗的手段,但并不是所有的毒都适用。
也许是一次毒害不成,又毒上加毒呢。
胡九生明白,若是不能证明此方是对症的,自己唯有死路一条。
思及此,他咬牙道出了自己的底牌:“……是符太医当年的方子……他留下的医术上有记载!”
“医书在哪儿?”
“在太医院。”
萧重华让长平去搜,果真搜到了。
但并不止一本,而是厚厚的一沓,有医书,有医案与手札,全是符太医亲笔。
朱太医等人懵了,符太医当年死得突然,他们为他收拾东西时,并未发现这些,他们只当是符太医拿回家交给亲儿子带走了。
不曾想,竟是落在了胡九生的手里!
李太医翻开一本手札:“万金丹……这不是上回治疗程老夫人中风的神药吗?他说是自己研制的!”
万太医也翻到了一张方子:“七苦茶,荣老王爷喝过,治好了多年的偏头疼,失眠症也治愈了,胡院判也说是自己的方子……”
“还有这个。”李太医又有了新发现。
一个又一个,许多胡九生自称是自己或是胡家祖传的秘方,原来全是符太医的心血,大多是原本的药方,少量的他自己经过了改良。
有些改得好,有些改得不可控,譬如这一次景宣帝中的毒,就是后者。
这种药原是用来治疗风湿的虎狼之方,有轻微毒性,药效因人而异,尚在试药阶段,风险很大,符太医还没对患者用过。
胡九生稍稍改动了药方,解药也做了相应改动,看似对症了,但其药效并不稳定。
一半是胡九生的锅,另一半是景宣帝自己倒霉。
这话,太医们就不敢说了。
大理寺卿质问道:“你既然知道你的解药有风险,为何还要给陛下使用?你是在拿陛下试药吗?”
胡九生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我用鸡试过的……鸡活了……”
鸡?
你把陛下当成成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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