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征也算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自小就深得夫人的喜爱,对领军作战、排兵布阵一道可谓天赋超绝,日后由他掌管军权,必会成为公子的一大助力。”沈颂也算是齐征的先生。
那小子打小就皮实,武功仅次于公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将才。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秦理当兴盛。
双云山,赵珙将新培育出来的土豆苗和红薯苗装船,准备送到其他的州府。
目前这两种农作物的普及有些慢,王县令接到朝廷的指令,让他委托官吏收购这两种作物,交给秦家庄的那些人育苗,培育出苗后,再雇佣陈家的商船,送到其他的州府,交给各地的秦府话事人。
秦鹿下了命令,务必尽快铺展开来,三年内必须全国普及开。
同时这些苗都是免费领取的,只需要在两年内,交给官府各五百斤的成熟作物即可。
“老嫂子,你们家领到苗儿了吗?”
“领了,量不多,每样只能种两分地,今年收的还不能吃,明年就管饱了。”
“我听说亩产三千斤呢,这样咱们以后可不用饿肚子了。”
“真的能收那么多?”
“真的,官府的人都说了,肃州府那边早就有人种了好几年呢,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不少人领到土豆苗和红薯苗后,都按照官府的教导,将其种到地里。
每日他们都会去自家地里看看,生怕哪里伺候的不周到。
而京都这边,所有的仕子都得到了官职。
京都留下了三十人,其余的全部被调派到了地方。
程玉山的辖地在肃州府,同行的还有二十几号人,他将会在肃州府跟着代知府学习一段时间,随即去下边的惠阳县上任。
抵达肃州府,城门口有人在接应他们。
马车顺着干净平坦的青石板路咕噜噜的来到府衙,管事的请他们下车。
“诸位大人请跟我来,大人正在后堂静候诸位。”
“有劳。”众人拱手跟随。
来到后堂,却见里面坐着一个青年。
青年脊背挺直,面容柔和,看到他们笑着迎了出来。
“诸位大人有礼。”
“知府大人有礼。”
秦勋摆摆手,“我只是代知府,等你们熟悉掌握现在的政务,我便要回京了。”
他在这边呆了快两年了,每日忙的焦头烂额,真的不如跟在夫人身边来的轻快。
程玉山等人刚开始还没觉得哪里不对,等真正开始学习政务时,那高强度的学习状态,一般人承受不住。
首先是大秦律法,涉及到方方面面。
而且大秦的地方官吏和前朝完全不同,政务和镇抚司是分开的。
以前的差役都是直接被知府提拔上来的,并且每日都要在父母官的面前听命。
如今却不一样了,镇抚司的成立,让地方差役分了出去。
同时,地方官没有随意任命差役的权利,不能你看谁顺眼,就把他塞到镇抚司内,一切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查与考核。
曾经这些差役都是地痞流氓召集起来的,现在不同了,他们的子孙可以参加科举,过往的种种暂且不提,但是谁敢仗着如今的权利肆意鱼肉百姓,必须得严加惩处。
同时地方出现了问题,地方官有监管不力的职责,若事态严重,直接会被撸掉官职。
贪污受贿等更是不被容忍,百姓具有检举权,一旦被告发,会殃及子孙三代。
律法中的条例太多太详细了,看的他们心里惴惴不安,同时也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触及律法底线。
“大秦律法,疑罪从无,宁可错放,也决不能错抓。但是我丑话先说在前面,不要为了怕担责就随意放走凶徒,此乃不作为,同样要受罚。”秦勋端着茶碗,笑道:“大秦的官吏不好当,而且废除了前朝的免赋税政策,即便如今你们做了官,其亲族日后该缴纳的税收一样都不能少。”
“还有各地税收。”他走到一个实习官员面前,点了点上面的比例,“地方税收,分为三种。一种普通税种,交于朝廷五成,州府两成,你们县里留下三成。第二种是商税,朝廷六成,州府一成半,县里两成半。第三种是朝廷专属的商铺,这个需全部交给朝廷,你们无需插手。”
“再有,天下粮铺尽归朝廷所有,你们地方的粮铺也需好好打理,相应的运作方法都在册子里写着。”
“每年县里的税收,不是为了你们贪污享受用的,这些都需要投入到你们的地方,一些公用建设都用得上,比如路边的修整,城墙的修葺,甚至是衙门重建等等。尤其重要的一点,衙门并非你们的私有,后续的一应僚属都要在衙门里办公,镇抚司有单独的院落。”
他们听的认真,边听边翻看为官手册,找到相对应的条例。
“大人。”一位身材相对圆润的男子开口,“镇抚司我们无权随意安插人手,如若地方镇抚兵人手不够,又该如何?”
秦勋道:“这个不用担心,朝廷之后会专门设立镇抚学堂,等他们学成后会调派到各地,为了便于地方管辖,镇抚兵一般都会调任当地。”
程玉山微微皱眉,“大人,那我们是否有调派镇抚司的权利?”
秦勋点头,“这是自然,你们是地方最高长官,当然可以调派他们管理地方,但是县一级的只能调派县里的镇抚司,州府一级的可以调派全部。不过镇抚司最终的统领,是总镇抚司。目前总镇抚司的统领在京都,在两厢职务有冲突的情况下,地方镇抚司需先听从总镇抚司的调派。当然,除非是了不得的大事,否则大多数情况下,总镇抚司是不会和你们抢人的。”
“既如此,大人,州府的镇抚司是否有调派县镇抚司的权利?”程玉山又问。
秦勋笑道:“自然,县令不是也要听从知府的统辖?”
众人闻言笑了,刚才那话就不该问。
“各地的税种你们必须要严格把关,这将是朝廷日后最重要的收入,那些商户胆敢不纳税,需得在三个月内补全并一成罚金,超过期限按大秦律法须得在此基础上还要判处监禁,数额巨大者抄没家产。诸位大人,钱与权必须要分开,绝对不能两者兼得。想要富贵,就不能涉足官场,尽可去经商。可是想要权利,就得杜绝贪念,千万不可殃及子孙。”
“是!”众人忙起身听训。
“卢海生。”
“大人。”卢海生见礼。
“你之后要任职肃州知府,当初陛下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此地于陛下而言,于其他州府不同,切莫玩忽懈怠。”
“下官多谢大人教诲。”卢海生心内激动。
“午后你且随我看看州府的政务,我还有事需要交代于你。”
“是!”
“另外我还要多一句嘴,务必要管好自家的子孙亲眷,切莫因着你们的关系,为非作歹。否则纵然你们勤政爱民,也会因家眷牵连,最终落得个孑然一身的下场。例如借着你们的官职,欺辱百姓,一旦被查,乌纱帽注定不保。”秦勋脸色肃穆,“记住我的话,不是难保,而是注定不保。夫人……也就是太后娘娘说过,为官者,乃百姓之公仆,望诸君谨记在心。”
“多谢大人。”
如此的叮嘱,在天下各州府均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