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澜甚是不解。
站在他的角度上,莫惊春在读书方面的天分应该比他还好,他想不通莫惊春为何会将志向寄托在刀枪剑棍上。
“你笑什么?”
“表哥,这世上多一个读书人少一个读书人,其实不会有什么影响,况且书我也读了不少,已经够用了。”
“可是…”
李星澜话没说完,莫惊春便直接打断道:“如果此时有人将剑放在了你的脖颈之上,你觉得你跟他讲什么道理能让他把剑放下?”
“我……”
“你说的什么礼仪、德行,或许只对读书人有用。我去过京城,那些朝堂上的文官,我也见过不少,大将军蒋丞拥兵自重,目无王法,他那两个儿子,一个暴戾好色,一个圈禁娈童,可到头来却没有一个文官敢揭发这些,他们读的书少吗?”
李星澜嘴硬道:“那是他们怕死。”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自己真的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莫惊春笑道:“当然,我说的只是片面,读书当然有读书的好处,不过练武有练武的好处,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李星澜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但他还是觉得,莫惊春这样的人去练武实在是太可惜了。
两人在街上转了一圈,很快便掉头回了李家。
“福安住哪里?”
“她和爹娘住右院,你找她做什么?”
莫惊春笑道:“昨天吃了她一只鸡腿,说好要还给她糖吃的。”
“你不认得路,可以让府上下人带你过去。”
“嗯。”
莫惊春叫住一小厮,跟着他去了右院,结果李福安不在院子里,莫惊春只能把在大街上买来的糖交给院内的丫鬟,让她们等着李福安回来后再给她。
莫惊春回了院子里之后便继续练剑,他隐隐感觉,这几天自己就有可能要突破了。
午饭过后。
莫惊春坐在院中写字,李福安蹑手蹑脚出现在了院子里门口,她探着小脑袋往里头瞅了一眼,发现院子里面只有莫惊春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又像做贼似的朝莫惊春走了过去。
她来到莫惊春身后,正想扮鬼脸吓莫惊春,结果……
“偷偷摸摸的干嘛呢?”
突然响起的一道声音,让李福安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莫惊春早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脚步那么轻,不可能是的男人,李府的丫鬟也没必要偷偷摸摸的,想来只有李福安会如此,他也是故意等李福安走到身后才吓她的。
“表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的耳朵连蚂蚁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更何况是你走路的声音。”
李福安走到莫惊春旁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问道:“表哥在做什么呢?”
“写字。”
李福安踮起脚才能看到纸上的字,她老气横秋地看了一阵,随后腮帮子鼓鼓地说道:“表哥的字写得这么好,为什么娘要说表哥是山里来的野猴子?”
“野猴子?”
莫惊春停下笔,追问道:“你娘还说什么了?”
“娘说不能让表哥在府上一直住下去,怕影响哥哥读书,还会带坏哥哥。”
莫惊春哈哈一笑,他想着…恐怕自己这个舅娘做梦也想不到会被自己的女儿给出卖吧?
李福安许是在府上玩腻了,好不容易来一个生面孔,还给她买了糖吃,于是赖在莫惊春的院子里一下午也没有离开。
莫惊春写了几个时辰的字,见太阳不那么晒了,便又走到院子里练剑。
李福安就坐在凉亭的台阶上,一双小手托着腮帮子,很是疑惑地看着莫惊春在院子里‘窜来窜去’。
半个时辰后。
莫惊春喝水换气的间隙,李福安忍不住问道:“表哥,你在做什么啊?”
“练武。”
“练武?练武做什么?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