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领命,他单手拎着厢吏的后脖颈便要往外走去,那厢吏吓得当场失禁,裤子都尿湿了,大声哀嚎着求饶道:
“萧公子饶命啊,萧公子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绕我一条狗命吧!”
不单单是那厢吏吓得当场失禁,宋引章,赵盼儿,孙三娘,还有银瓶丫头也吓傻了,虽然厢吏对她们做的事情真的很过分,她们也很想报复一下厢吏,但是她们从没想过要杀人的地步,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眼看着厢吏就像是待宰杀的猪羊一样被萧家的护卫给拖出去宰了,赵盼儿率先回过神来,她立马站出来阻止道:
“等等,别杀他,把他打一顿,再赔偿给我们四百贯钱,把和欧阳旭勾结的事情写个切结书出来就好了!”
闻言,萧炎不禁看向袁旭东,见他没什么表示,便拎着厢吏继续往外走,眼见袁旭东无动于衷,那厢吏便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赵盼儿的身上,只见他痛哭流涕道:
“赵娘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赔偿你们钱,我写切结书,饶我一命吧,我以后一定重新做人,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爹啊,饶命啊!”
见厢吏这么可怜,又好像是真的幡然醒悟了,赵盼儿,孙三娘,宋引章,还有银瓶丫头不由地心软了下来,纷纷劝袁旭东道:
“凡郎,你就饶他一命吧,他是有错,但是罪不至死啊!”
“是啊,凡郎,我不想你杀人,不值得!”
“公子,就按盼儿姐说的办吧,打他一顿出出气,再要他赔偿一笔钱,写份和欧阳旭勾结在一起的切结书出来!”
“萧公子,我们也就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的,坐驴车游街示众虽然是屈辱了一点,但也犯不着因此而杀人啊!”
见赵盼儿等人都替厢吏求情,知道她们心软,见不得别人受难,袁旭东便看向萧炎吩咐道:
“萧炎,就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办吧!”
“是!”
萧炎领命而去,袁旭东陪着赵盼儿等人闲聊着,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萧炎拿着一张切结书和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回来,袁旭东将钱袋交给赵盼儿,自己留下那份切结书淡淡地说道:
“这些钱你拿着,切结书放我这儿,以后欧阳旭的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来办吧!”
“可是......”
不等赵盼儿开口反驳,袁旭东直接瞪了她一眼道:
“这件事你必须要听我的,还有,我给你的金牌呢?我萧家的金牌连个厢吏都不放在眼里了?”
听袁旭东提到金牌,赵盼儿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宋引章,见她脑袋都快要埋到胸口了,不由地自己担下责任道:
“金牌我没带在身上,那个厢吏以为我们是在骗他,所以......”
“是吗?”
见赵盼儿眼神躲闪,不等她把话说完,袁旭东直接打断她道:
“赵盼儿,几天不见,你都学会撒谎了啊?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把我的金牌弄丢了?”
“没有弄丢!”
抬眸看了袁旭东一眼,赵盼儿不禁低下脑袋声若蚊吟道:
“我把金牌借给别人了!”
“什么?”
和赵盼儿离得极近,要不然的话,袁旭东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那块云纹金牌就等同于他的身份象征,可以调用萧家的资源为己所用,他就是放心不下赵盼儿等人,才会把这么贵重的金牌给了她,可赵盼儿竟然把它借给了别人,想到这里,他不禁恼怒道:
“赵盼儿,你是怎么想的?你才来东京几天?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你不惜把我萧家的金牌都借给了他?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块金牌有多重要?”
见袁旭东发火,宋引章,孙三娘,银瓶丫头都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孙三娘和银瓶丫头都悄悄地看了一眼宋引章,只见她站在那瑟瑟发抖,还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孙三娘原本还想跟袁旭东解释一下,见她这样,便也只能打消了主意,只能让赵盼儿扛着了,萧公子那么喜欢盼儿,应该不会惩罚她吧?
在她们跟前,袁旭东训斥完赵盼儿,赵盼儿虽然知道是自己错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刚刚受到这么大的委屈,袁旭东还凶自己,而且自己也是替宋引章背的黑锅,便不由地委屈嘴硬道:
“你给我金牌的时候,你也没说它有多重要啊?再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承受不起,你干嘛还要给我啊?”
“你,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看着强忍着眼泪的赵盼儿,袁旭东不禁按耐住怒气,他既生气赵盼儿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的就借给了别人,也有些吃醋,自己是在乎赵盼儿,才会把那块代表自己身份的金牌给了她,可她却随随便便的就给借了出去,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说吧,你把金牌借给谁了?”
袁旭东按耐住怒气问道。
看了袁旭东一眼,赵盼儿自然不能告诉他金牌到底是借给了谁,要是供出张好好的话,拔出萝卜带出泥来,宋引章也脱不了干系,自己欠了宋引章姐姐一条命,也答应过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宋引章,救命之恩,还是以一命换一命的救命之恩,赵盼儿是怎么也报答不了的,只能努力兑现当初的承诺,把宋引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这些想法一闪而逝,赵盼儿看向袁旭东道:
“借给了谁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会帮你要回来的!”
“你......”
看着就连借给了谁都不愿告诉自己的赵盼儿,袁旭东气道:
“好,既然你不知道珍惜,那就还给我好了,明天,明天这个时候就还给我!”
“好!”
赵盼儿斩钉截铁道,说罢,她看了一眼还在气头上的袁旭东道:
“你送我们回客栈可以吧?”
“不送!”
袁旭东气道。
“不送就不送,我们自己走回去!”
瞪了袁旭东一眼,赵盼儿走向宋引章,孙三娘,还有银瓶丫头,她拉着始终低着头的宋引章的小手,看向孙三娘和银瓶丫头道:
“引章,三娘,银瓶,我们走吧!”
“站住!”
见赵盼儿带着宋引章等人要一路走回三元客栈,袁旭东喊住她们道:
“我在广德坊桂花巷有一处别院,这些天应该打理好了,你们搬去家里住吧,老住在三元客栈也不是事!”
闻言,赵盼儿也没有拒绝,虽然跟袁旭东闹了点小矛盾,但也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啊,住在三元客栈那么贵,吃的住的全都要钱,住在自己家里就好多了,最起码住房的钱可以节省出来,再在家里自己做饭吃,那就更省钱了,想到这里,她看向袁旭东道:
“我们的行李......”
不等赵盼儿把话说完,袁旭东没好气地道:
“我会派人去取的,走吧!”
“好吧!”
赵盼儿带着宋引章等人向医馆外走去,脸上满是开心的神情,她们从钱塘来到东京,总算是有一处可以安家的院子了,这让她们有一种归属感,而不是住在客栈里的那种漂泊感,袁旭东走在后面,这时,萧炎走到他身边禀告道:
“公子,都处理好了,不出半个月,他必死无疑,那些暗伤仵作查不出来的!”
看了一眼萧炎,袁旭东不置可否道:
“等他出殡那天,记得奉上五百贯的礼金!”
“是,公子仁慈!”
听萧炎夸奖自己仁慈,袁旭东脚步微顿,他看了一眼满脸认真的萧炎直接道:
“你是认真的吗?”
“是啊!”
萧炎看向袁旭东理所当然地道:
“钱塘那件案子,死了几十个皇城司的探子,相公以顾指挥的名义每人补偿了一百二十贯,那些家属全都感恩戴德的,五百贯可比一百二十贯多多了,一条人命可不值这么多钱!”
“是吗?那人命还真是不值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