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裴兆元是从来也不这么想。
真正的天子门生,那得上了殿试才行。
不过听这个人的意思说来,去年下场,他们五个人皆有高中,所以原本三年后是可以进京赶考,也确实有机会进入殿试,做天子门生。
至于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问案也是要循序渐进的。
裴兆元将五人姓名一一的问过之后,心里大概有数。
便朝着为首的那个叫许商君的问道:“既然你们是河间府的学子,那即便有什么冤情,也该在河间府中告状才对,从县里到州府,一层一层的往上告状。
你们是读书的人,也下场科考,考取了功名在身,总应该比那些大字不识的更明白些道理。
这越级告状,从来都是大罪。
如果你们所告不实,最后查证出来属于诬告,那是要处以极刑的!”
许商君连害怕都没有了。
他抬眼看上去,眸色坚定,脸上更是神色自若:“我知道,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不用大人提醒我们的。”
那就是真有冤情了。
裴兆元啧了声:“你们所告为何,且同本官说上一说。虽说你们告的案子,本官大概是无权插手,还是要移交京兆府去调查,但是你们既然告到了刑部里来,又正好今日是本官当值,再加上你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也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是胡闹之徒,本官便姑且一听。
倘或你们所告之事属实,本官可以陪着你们去一趟京兆府,保管京兆府的人不会为难你们。”
许商君与同伴几个人对视一眼,眼底渐次燃起了希望:“大人所说可是真的吗?”
裴兆元看了看他,想了想,才又啧了声:“我叫裴兆元。”
裴兆元这个名头,还是好用的。
无论是在朝为官的人还是外头的读书人,就哪怕是一窍不通的平头老百姓,也都听闻过。
谁叫五十年就出了这么一个异类呢。
那样的高门士族里,走出这么一个人来实在是不太容易。
而且裴兆元为人又最公允清直。
如果说这些掌刑名的人,多多少少可能会存在什么官官相护,或者是不公平不公正,收受贿赂而判下冤假错案的可能,那裴兆元是绝对没有这个可能性的。
毕竟金银财宝收买不了他,高官厚禄别人也给不起他。
他的出身摆在那儿,便决定了这一切的。
所以当他自报家门,许商君等人眼底就更加亮晶晶一片了:“大人是裴侍郎?”
世人多称一句裴侍郎。
也是对裴兆元的尊重和爱敬。
裴兆元颔首说是:“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