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血气方刚,哪里听得了这个?
您别看他是个最和善的样儿,仿佛是极好说话的一个人,骨子里那个劲儿, 您还不知道吗?”
主要是从小到大也没几个人拂赵行心意的。
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晋和帝和郑皇后乃至赵禹在内,还不是上赶着给他办,给他弄了来。
哪怕是他没想到的,摘星捧月,身边人不都是上赶着的吗?
现在倒叫韦存道站在金殿上指着他说三道四。
偏偏这还是朝政,总不能当场跟人家翻脸,抬出皇子的身份压制人去。
晋和帝想起赵禹刚入朝历练那几年,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但赵禹克制的好,不像赵行这样,把情绪都挂在了脸上,来了他面前,也只有阴阳怪气的呲嗒。
儿子究竟是不是故意的,晋和帝心里有数。
于是啧声:“你很该去找姜护撒气,要么到你大兄的王府去闹两场。
不叫改行兵马制的是姜护,在太极殿上说要褒奖韦存道的是你大兄,你在朕跟前阴阳怪气的干什么?朕欠了你的?”
那都是胡扯。
他是天子,谁不是按着他的心意办事儿?
姜护再怎么位高权重,掌天下兵马,难道越过天子去?
再说他回京交职,也只是挂衔儿的兵马大元帅。
谁家的兵马大元帅不在外带兵征战,窝在盛京立于朝堂的?
这本身就是兵制冗杂所导致的最根本结果。
但是这回的事情来说,姜护只是顺势而为。
因为设立都护府别改行兵马制更迫在眉睫,二者取其一,暂且放下的只能是兵马制那事儿。
赵行也懒得说。
赵禹先把话接了过去:“如今吏部和兵部有的忙,儿臣近来应该清闲得很,在设立都护府这事儿上,儿臣年轻,插不上什么手,况且沛国公回京,儿臣也想偷个懒,有父皇在,有国公爷在,儿臣也总算能躲个懒不是?
便想着干些别的事儿。”
晋和帝也是难得从赵禹口中听见偷懒两个字,来了兴致,顺着他的话问道:“好端端的说起这个,你是憋着什么主意呢?”
“如今京中的富贵闲人也太多了些,儿臣想起个诗会,横竖就这么些人,也附庸风雅一番,品评出个高低来,等评选定了,还得请父皇给儿臣个面子,褒讲两句,夸耀一番,或是随手从库里寻个什么东西赏赐下去,是个名儿好听。”
赵禹笑呵呵的:“儿臣还从没干过这些事儿,就当是一时兴起,热闹好玩吧。
也是给吏部和兵部省些麻烦。”
他转头又去看赵行:“你也一道。平日在部里只管看着兵部的人操持都护府的事儿,散了职也别回宫,这阵子就住在我那儿,帮着我一起起这个诗会。”
然后才又转头迎上晋和帝的目光:“姜家大郎和三郎才回京,父皇不是正好也还没拿定主意叫他们两个在朝中供职吗?再带上阿莞她们小姊妹一起,皇姑奶家的也一块儿,谁也别给朝廷添乱,只管忙活自己的事,父皇觉得怎么样?”
他八成另有盘算,具体是什么,晋和帝一时之间也不得而知。
但总归不会是真的心血来潮要起什么诗会。
从小到大,赵禹从不干这种无聊的事。
但晋和帝也无意深究,横竖他做事有章法,从不会胡来。
于是说好,也随便他去:“你们爱怎么折腾都随便,府库里的好东西原多了去,你要什么只管自己去挑便是,也不用跟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