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裴清沅的新嘉,再譬如父皇早就为阿月选定的靖宥。
虽都显得刚硬,可通常都是这类。
姜护却格外与众不同。
玉瑛。
这哪里是小娘子家取字之选。
既无规劝,更无期盼。
生把姜莞夸的美玉一般。
她乳名珠珠,字为玉瑛。
这辈子是跟美玉过不去了。
“你说国公爷当年怎么不给她取名姜明珠?岂不是来的更直白吗?”
赵行面色垮了垮:“阿兄,怎么拿这个玩笑?”
赵禹讪笑:“你急什么?国公爷听了都不会跟我急眼。”
他鲜少同人玩笑两句,也就是在赵行面前,才会拿姜莞的事情揶揄上几句。
赵行闻言撇了撇嘴:“国公爷说,太直白,未免显得俗气。
阿兄自己听听,姜明珠这好听吗?”
其实也挺好听的。
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嘛,怎么不好听?他倒觉得怪活泼的。
就是容易跟人撞了明儿。
再说了,什么俗气不俗气的。
珠珠不直白?还是玉瑛不直白?
赵禹失笑着摇头。
沛国公在这些上头总有许多说辞。
这边兄弟两个低声说着话,那边姜护已经携姜莞与宾客揖礼感谢过一番。
又留下赞者有司帮忙整理笄礼场地,宾客们则让姜元曜兄弟他们引着往前头席面上去。
女眷来的也多,顾氏这会儿走不开,便叫裴清沅跟着魏氏一道去招呼着。
姜莞身上的大袖礼服端雅典丽,可也繁琐累赘,连同她发上的冠,沉甸甸的,拘着人,越发被拿捏。
等宾客散了,顾氏和姜氏看她那样忍不住的笑,招手叫周宛宁:“她快别扭死了,你也不用管这边了,陪她先去把这身衣裳换下来,一会儿跟着我们到前面席面上去。”
周宛宁诶地一声应了,笑吟吟的拿指尖戳姜莞腰窝:“看你多不正经吧,自己的及笄礼,居然连大袖礼服都穿不惯,还敢自诩高门贵女,闺中典范呢,我看清沅姐姐都比你端方些。”
姜莞就瞪她:“你拿我跟表姐比?那十个我加在一块儿也比不上了。
你还笑话我,等过些日子,你行及笄礼,我倒要看看你比我强到哪里去。”
两个女孩儿拌起嘴,顾氏和姜氏笑意越发浓。
其实姜莞已经很规矩了。
行为举止,绝无半分差错。
无论是曲裾深衣,还是大袖礼服,她都穿的那样合宜得体。
脱胎换骨一样。
从最纯真明艳的豆蔻少女,到雍容明丽的士族贵女。
她做的怎么不好呢?
“你们两个别在这儿斗嘴了,一会儿倒叫宾客们等着咱们吗?还不快去把你这一身衣裳换下来,正好呢,前儿给你做的新衣裳,全在你屋里,好好换了到前头席面显摆去。”
顾氏连连摆手打发她去,又叮嘱周宛宁:“阿宁今儿也辛苦了,挑两套自己喜欢的,叫她送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