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久倔强地瞪着他,不肯就范,眼看络腮胡抬起手,一个巴掌就要落下来,忽然听到一阵枪声,揪着季久久衣领的那只手涌出源源不断的鲜血。
络腮胡痛苦的哀嚎着,女人和眼镜男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在这之前不过就是普通人罢了,哪里见过枪,这一下直接把他们吓得浑身发软。
与此同时,隐藏在灯塔周围的人听到了枪声,应晋带着一群人冲了上去。
江晔冷笑地逼近,“本来想让你们多活一会儿,你们非要挑战我的底线。”
女人瑟瑟发抖,“别杀我……”
眼镜男更是吓得浑身发软,不知所措。
江晔指了指络腮胡,“自己去墙角抱头蹲下。”
女人和眼镜男扶起络腮胡,按照他的话照做了。
一群人在破旧楼道里奔跑的声音极其清晰,络腮胡狠狠地瞪江晔一眼,“你竟然还带了别人来!”
江晔冷笑一声,“即使我不带别人来,你们也跑不了。以为跑到国外就安全了吗?”
“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女人能鉴别珠宝真假的?”
女人的身体僵硬了,三人也立马反应过来,江晔这是已经把他们调查彻底了!
江晔走到季久久身边,抽出一把小巧的军刀隔开了绑在季久久身上的胶带。
后者哇的一声哭出来,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江晔心疼至极,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抚摸着,“别怕,我来了。”
季久久还在止不住地哽咽,晶莹剔透的眼泪落地就变成了大颗大颗的珍珠。
其中有一颗珍珠慢悠悠地滚过凹凸不平的地面,在络腮胡三人的面前停下。
他们三人直勾勾地盯着这颗珍珠,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三人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人的眼泪会变成珍珠。
经历了一千多个没有钱的日子之后去,有一个发财的机会摆在面前,即使男人有枪,即使很危险,他们也忍不住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几个眼神对视之间,三人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电光火石之间,络腮胡最先爆起,即使他的右手手臂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巨大的赚钱机会摆在他面前,激发出了他无限的潜力。
江晔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季久久的手,正想扣动扳机,没想到女人和眼镜男一拥而上将他抱住,手中的手枪被打落,从栏杆缝隙之间掉下了悬崖,激起一片水花。
要是放在平时,江晔绝对不会如此被动的被三个人偷袭,但是现在他身边还有季久久,自己满心满意都是她,注意力也从三个绑匪身上渐渐挪开了。
即使没有了手枪,受过专业训练的江晔身手不知道要比三人好多少,他一脚踢开女人,右手灵活地往下一扣,反手揪住眼镜男的衣领扔了出去。
络腮胡不顾手上的伤,又扑了上去,嘴里还嚷嚷着,“快抓她,我们的钱!”
眼镜男如梦初醒,伸手去抓季久久,后者也反应极快,灵活地躲开。
但是男女之间的速度,力量差距还是太过于明显,季久久被眼镜男拎着怼在栏杆上,后者正想掏出沾了药剂的手帕将她迷晕。
忽然——
年久失修的栏杆咔咔两声,众人眼睁睁看着季久久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从灯塔上跌落下去。
三人来不及思考,就见刚摆脱络腮胡纠缠的江晔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络腮胡冷笑一声,被金钱迷惑双眼的他也跟着纵身跳入海底。
“扑通——!”
冰冷咸腥的海水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极致的窒息感由喉咙而起,渐渐涌至四肢百骸。
隐隐约约间,江晔似乎听到了季久久焦急抱怨的声音,“你跟着跳下来做什么?不知道我是人鱼吗?”
仿佛就连最后一丝空气也被从肺里挤出的,濒临窒息的痛苦不断扩大。
江晔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尾漂亮梦幻的蓝紫色鱼尾。
他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拖住自己的身体,朝海面上浮去。
这样的场景是如此的熟悉。
江晔的脑袋忽然疼起来,仿佛大脑里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桎梏,破土而出。
如针扎般细细密密的痛苦不断扩大,伴随零零星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季久久托着江晔浮出海面,新鲜空气进入鼻腔,江晔剧烈地咳嗽几声,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人,人鱼?!!!”
跟着他们一起跳进海底的络腮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条梦幻得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鱼尾巴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人鱼!竟然是人鱼!”
络腮胡的眼睛中闪着狂热的光,他在脑海里似乎已经畅享出了以后开办人鱼展获利的未来了。
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向前游过去,嘴里念念叨叨,“人鱼……赚大发了……”
季久久秀气的眉头轻轻蹙了蹙,撩起梦幻的鱼尾,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络腮胡的身上。
后者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骨骼碎裂的声音,他晕死过去了。
季久久又把炮火对准了江晔,冷着脸凶巴巴地问,“你跟着跳下来做什么?不知道我是人鱼吗?而且你又不会游泳,跳下来万一淹死了怎么办?”
江晔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轻声道,“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季久久面上一红,气势瞬间消减下去一半,嘟嘟囔囔,“跟你说正事呢,惯会说些好听的哄我。”
“而且,这次跳下来的收获颇多。”江晔在季久久的鼻尖上落下一个吻,“久久,我记起来了。”
季久久愣住了。
江晔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我记起来了,我们刚认识的那两天。”
虽然江晔忘记的不过是短短几天的记忆,但是这件事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一个心结。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那些天自己和季久久发生的事情,想让自己的脑海中拥有那段时间的美好记忆。
这是单单靠季久久描述,他贫瘠的想象无法转变出来的。
他自嘲地笑道,“早知道跳海能恢复,我早就跳了。”
天知道这些天他为了恢复记忆,私底下去找了多少次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