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晚的一切都太过去奇幻，季久久半夜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也没能进入梦乡，心还在如同擂鼓似的跳动，大脑里没有传来一丁点儿困意，一双潋滟的眸子炯炯有神，等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出神。
小人鱼的小脑袋瓜闲不住，他们才分开不到两个小时，她就胡思乱想起来。
该不会是她太喜欢江晔了，出现幻觉了吧？
但是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清晰地出现了二人紧紧相拥的场景，两具躯体紧紧贴着，格外地真实。
季久久的身体蜷缩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心口，棉质睡衣上似乎还有属于江晔的那种淡淡的香味。
而且……
绯色云霞迅速爬上她的脸颊，季久久白皙透红的指尖碰上了唇瓣，柔软温热的触感也格外真实。
唯一可惜的是，第一次接吻她太过于紧张，像是一根没有生气的木头似的，直愣愣地站着，全靠江晔带着走。
江晔不会觉得她很呆吧？
而且当时只顾着紧张了，现在接吻的场景也不大能回忆起来，想要细细回味一下也不行。
季久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房间的灯。
她得去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她出现的幻觉。
这时候，大脑还不太清醒，乱成一团浆糊的季久久没有意识到，半夜十二点去敲别人的卧室门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等到主卧室的门被猛地打开，对上了江晔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季久久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他明显是睡着后被吵醒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黑沉沉的，还带着没有消退的薄怒，只不过看清楚吵醒他睡觉的人是季久久之后，那点儿薄怒才消失殆尽。
走廊的感应灯明亮，江晔微微眯起眸子，挑了挑眉，无声地看着她。
他的头发有点乱，额头前的碎发盖住了俊朗的眉毛，显得眼神更加让人心惊。
季久久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外面的冷风让她沸腾的大脑清醒许多，季久久也意识到自己半夜吵醒人家睡觉是不道德的。
她手忙脚乱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睡着了，我我我走了，你接着睡……”
话音未落，她把腿就想跑。
江晔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勾住了她的睡衣耳朵。
季久久穿着一件小兔子睡衣，后面有一对大大的兔子耳朵。
她惊疑不定地回头，和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真的有几分相似之处，“怎么啦？”
江晔面无表情地拉着她，轻轻松松把她拉进了卧室，“啪嗒”一声关上门。
前者步步紧逼，把后者逼到无路可逃，后背紧紧贴着坚硬的门板才肯作罢。
“大半夜不睡觉，敲门吵醒我。”江晔低下头，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炸开，伴随着温热的气息让季久久头皮发麻。
季久久锁着脖子，乖顺地低下头，怯懦道，“我错了……”
江晔的右手撑上了门板，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不可思议，他低声道，“口头道歉可不行。”
“那我明早，给你做早餐。”季久久说罢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征求意见，“可以吗？”
江晔想也不想就回绝了，小人鱼这么晚还不睡，明早肯定起不来，让她强忍着睡意起来给他做早餐，江晔舍不得。
他道，“我有个更好的小惩罚。”
后面三个字被他说得又低又柔，像是从喉咙间溢出来似的，季久久的头皮发麻，“什么小惩罚？”
江晔的指腹有薄薄的茧子，微微粗糙的手掌划过季久久细白的脖颈，激起对方一阵战栗，“陪睡。”
季久久的脸颊一瞬间变得通红，就连眸子上也蒙着一层雾蒙蒙的，含羞带怯的水光，“这……这太突然了吧，太快了……”
反倒是江晔有些疑惑了，他先是愣了两秒，才突然笑开，“瞎想什么呢，就是单纯的睡觉，不做别的。”
“轰——”
季久久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簇烟花，将她的脑袋炸得嗡嗡作响。半晌她才听到自己欲盖弥彰，结结巴巴地道，“啊……”
江晔勾着她走向柔软的大床，从柜子里重新抱出了一床被子和枕头，低低地笑开，“小色鱼。”
季久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脚尖，不肯移开一点儿视线，“我，我不是。”
江晔也怕把人逼急了，到时候她恼羞成怒摔门而出，还得他自己哄回来。
念此，他只能遗憾地憋回了一肚子的马蚤话。
季久久忐忑不安地躺上了床，一瞬间就被熟悉的檀木香紧紧包裹住，如同沉浸在属于江晔的深海里沉沦。
躺在大床另一边的江晔忽然道，“还不知道久久半夜找我有什么事呢？”
“也，也没什么事……”季久久支支吾吾，最终在江晔直直的目光下还是老实交代了，“我就是，就是觉得不太真实嘛……”
江晔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别瞎想，老实睡觉。”
季久久“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听到衣服和被子摩擦的沙沙声，然后自己的那床被子被掀开一点儿小缝，江晔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她的。
皮肤相触的那一瞬间，季久久惴惴不安的心忽然被安抚下来，如同一只漂浮不定的风筝被人稳稳当当地拉住了。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儿。
“江晔，我们算是在一起了是吧？”
正要陷入睡梦临界点的江晔又被惊醒，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我们当然在一起了，难道小人鱼想不认账，那可是我的初吻。”
季久久嘟嘟囔囔，“我也是初吻呀……”
江晔的嗓音变得更低更慢，“那我们要互相负责……”
季久久又不说话了，他终于又闭上眼睛，沉沉的睡意袭来。
“江晔，那我们恋……恋爱的事情，我能告诉程漾吗？”
“当然可以。”江晔不得不再一次睁开眼睛，“想告诉谁都可以。”
“他们都说你是个大人物，我怕说出去会影响你……”
江晔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哑然失笑，“我的终身大事不会影响到事业，江家还没有落魄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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