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久脸上还带着一层湿气,眼尾眼下泛着一层薄红,睫毛颤动时,就像蝴蝶掀动脆弱的翅膀,悄无声息地拂过江晔的心尖,撩动阵阵涟漪。
江晔漆黑如墨的眸子已经不看直视季久久了,只能紧闭着掩盖眸底的情绪波动,然而攥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心中并不平静。
怀中的季久久尝到了肢体接触带来的甜头,身体中的异样感觉不断扩大,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受控制地小幅度磨蹭起来。
紧闭双眼的江晔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攥住季久久的纤细手腕,极其用力。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盯着不安分的季久久,眼神深沉得可怕,像是猛兽遇到了美味的猎物,恨不得立马把她拆吞入腹。
然而这一丝情绪也很快消失不见,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因为江晔的最后一丝理智还未绷断,在极度的压抑和克制之下,被衣服掩盖的手臂肌肉微微鼓起,连眼底也浮起细细红血丝。
“久久……”嗓音沙哑克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神智已然不太清醒的季久久自然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睁着一双蒙上暧昧水光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江晔哑然失笑,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水光潋滟的眸子,不能自主的小动作,交织成一张暧昧的丝网,将江晔笼罩其中,无处可逃。
他似是被蛊惑了似的,动作缓慢地低下头,目光落在那张饱满的唇瓣上——
“砰砰砰——”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江晔的动作,他猛地抬起头来,眼底恢复清明。
是医生到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打开门,顾不得别人诧异的眼神,晃了一眼,“你们跟我进来。”
一群低着头,硬着头皮无视九爷皱巴巴的礼服外套和满脸的压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去了。
那群医生围着季久久一阵检查,江晔干巴巴地站在一边,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索性深呼出一口气,转身进了浴室里洗了一把冷水脸。
冷冰冰的凉水扑在脸上,身体里奔腾不止的感觉才压制住了些许。
现在四下无人,江晔也不用掩饰什么。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前的碎发也被打湿了许多,淅淅沥沥地滴着水,黑沉沉的眸子满是戾气和暗火。
他对季久久说不上来是什么感情,一开始只是注意到了这个对他病情有好处的小主播,觉得她的嗓音独特。
现在,江晔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对小人鱼的感情不一般,但是无法准确地对此下定义。
江晔的家庭复杂,父母完全是因为家族联姻才在一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婚后,他们住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制造”出江晔而已。
他一出生,父母立马分居了,各自在外面养了不少人。
江晔在原生家庭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父母的感情,以至于他对亲情和爱情的感知体验极其淡薄。
喜欢是什么感觉,心动是什么滋味,这些东西他都无法得知。
但是,和小人鱼在一起时,那种从未出现过的悸动确实有过,但是他无法确认是否和“喜欢”两个字沾边。
无所不能的江九爷在此刻也犯了难。
他伸手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走出去时看到那群医生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地等着他的指示了,季久久似乎已经睡着了,脸上出现了疲惫的神色,发出平缓均匀的呼吸声。
江晔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晔才敢把全部注意力落到季久久身上。
季久久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退,像是雪山顶染上了红霞,干净又混杂着稠色,艳气逼人。
江晔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骨节分明的手轻飘飘地落在季久久的纤细的手上。
后者的手指微蜷,五根指骨修长匀停,指尖纤细白皙,指腹柔软,薄薄的皮肉细腻白皙,如同雪白的葱根,指尖泛着一点儿淡淡的粉色,手心上还留着指甲用力紧攥留下的红痕。
是药效发作的时候,她无法控制,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小人鱼被人绑到这里,被强迫着灌下药,换上暴露紧身的衣裙,浑身无力地躺在这里,该有多绝望了。
江晔回想起了季久久那一声决绝的“你别过来!”,语气悲怆,似杜鹃啼血。
心中的戾气陡然上升,连带着他揉捏季久久手指的力道也重了不少。
那种药耗费了她太大的精力,季久久现在睡得已经不能再熟了即使白皙的手被江晔留下了红艳艳的印子也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江晔长呼出一口气,给季久久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
门外的应晋和骆歆已经等待多时了,见他出来,心领神会,“九爷,人已经在那儿了。”
江晔深色阴沉,下意识地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要让伤害小人鱼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副总经理和秘书大半夜被一群黑衣人闯进家里,把他们从被窝里拖出来,一路带到了江晔面前。
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然犯下了滔天大错,在来的途中还傲慢的叫嚣,“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九爷的人!得罪了我们,你们就完了!”
现在,他们一进来就看到了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满脸青肿的总经理舒平刚。
押着他们的黑衣人狠狠地踢了后腿弯一脚,二人吃痛地惨叫出声,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
江九爷正坐在上面的椅子上,神情桀骜。
“季久久,是你们让人去绑的?”
舒平刚早就见识过了九爷的雷霆手段,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浑身开始哆嗦,语调都变得不像是他,“九爷饶命,九爷饶命!这这都是他们两个的主意!”
秘书和副总经理吓得失声尖叫起来,“九爷,九爷您别听他瞎说,我们都是听他指使的。”
眼前最要紧的就是性命,他们也顾不得舒平刚是他们的老板了。
后者瞪着眼睛,满脸愤怒,“你们这时候竟然想把所有的责任推在我身上?当初唆使我做假账,挪用公款的也是你们!出主意迷晕那女人的也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