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久脸色微红,“看着可能不太好吃……”
这几年在忘川阁季久久也给他做过几次,那时候的材料丰富,而且也不担心失败,失败就再来一次就是了,所以卖相看着很不错。
现在情况不同,他们在别人家里,大娘看着也纯朴勤俭,她也不能随意的浪费别人家的粮食,只能凑合。
楚暮急吼吼地夹了一筷子送到嘴里,仿佛吃到了山珍海味一样,迫不及待的点头称赞,“好吃,师尊的手艺还是如此的完美。”
这爱情滤镜未免也太厚了些,季久久本人都忍不住吐槽。
楚暮吃着吃着忽地傻笑起来,“没想到师尊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每年生辰都给我做长寿面。”
季久久轻笑道,“你师尊的记性还不至于那么差。”
“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季久久颇为神秘,“你先闭上眼睛。”
楚暮依言,听话地闭上眼睛。
他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继而脖子一凉,被挂上了什么东西。
“可以睁开眼睛了。”
楚暮睁眼,胸前多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坠子,是赤红的水晶石,里面却蕴含着非同一般的灵力,仔细一看,吊坠中心有一颗血色的珠子。
他有些惊愕,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师尊……这是……”楚暮的喉咙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几经吞咽后才讲出自己的猜测,“这是情链锁?”
季久久含笑点头,“没错。”
情链锁顾名思义,和“情”字有关,它的使用方法是将二位有情人的血液滴进容器锁中,施以法术,二人的就会借下血契。
从此以后如果一方对另一方不忠,不诚,就会遭到血契反噬而亡。
而且据说情链锁还有一个美好的寓意,结下契约的二人会永生永世,生生世世相遇,在一起。
只可惜,这世间有胆子结下血契的有情人极少,能一辈子对彼此忠诚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导致这本源自于是东瀛那边的一种禁术,穿到中原后几乎失传。
但是很巧的是,凌云宗的藏宝阁正好有一份。
季久久想到楚暮这小子心思敏感脆弱又疑心极重,容易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不信任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二人结成血契让他安心。
楚暮明显还在状况之外,呆愣了好几秒才傻愣愣的问道,“里面的赤红珠子是……”
“我们的血液凝成的血珠。”楚暮很少呈现出如此懵懂的样子,季久久看的心尖发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前天晚上趁着你熟睡的时候取了你的血。”
“阿暮,我此生唯你一人。”
“生生世世也要和你在一起。”
楚暮猛地站起来,眼眶倏地一红,不管不顾地抱着季久久,久久不肯撒手。
心脏陡然腾空悠起,又嘭然砸落下来,不要命地擂着肋骨。
楚暮耳膜一片轰隆,脑子里嗡嗡声一片,外界的虫鸣蛙鸣全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和眼前人轻轻浅浅的呼吸。
胸腔因为跳动的心脏而微微发麻,如浪潮般规律的爱意霎时间一涌一涌地流泄而出,将他浸泡在情意的深海。
“好啦好啦,别抱了,松开。”季久久被他越收越紧的双臂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楚暮松开她以后才细细端详起那颗坠子,只能用爱不释手来形容。
季久久偏偏生出了逗他的心思,故意板着脸,“怎么不说话呀?难道不喜欢?和我结下血契还委屈你了?”
“没有没有,我太喜欢了,没有不喜欢。”楚暮将坠子塞进上衫里,贴着皮肤放着,生怕损坏了分毫。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大娘给这间屋子点的是红烛,房间的木窗也有些破损,即使关紧了,也会有凉幽幽的晚风从小缝中溜进来,将红烛吹得晃动。
但就是这样烛光隐约,暗香浮动的氛围更加适合此情此景。
空气渐渐升温,灼热的温度仿佛把二人脑中的理智之弦都崩断了。
因为今天收到了惊喜,楚暮比起寻常而又粗暴且急不可耐了几分。
“先收拾碗筷……”
季久久的话又被蛮横的堵在了喉咙间。
烛光摇曳,落在窗纸上的剪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这时候窗外也下起了淋淋沥沥的小雨,雨滴拍打着窗户,房间里暧昧的响动和嘀嗒嘀嗒的雨声渐渐重合。
农家小院子里种了一盆不知名的花,花朵开得正盛,娇艳欲滴的花朵遭受着雨点的洗礼,豆大的雨点打在花瓣,花蕊,花梗上,雨点所到之处都留下了痕迹。
“砰——!”
房间里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继而又是季久久略带沙哑的嗓音,“都说让你先把碗拿到厨房了!”
或许是夜晚寒气重,楚暮的嗓音也沙哑低沉,“无妨,明日用灵力恢复房间的时候,把碗也一并恢复了吧。师尊专心……”
雨越下越大了,从淋淋沥沥的小雨变成了狂风骤雨。
那朵娇花一开始还能承受雨水的攻击,越往后就越受不住了,不久后就奄奄一息无力地耷拉着。
淡黄/色的花蕊结成了一缕一缕的,娇嫩的花瓣也掉落了几瓣。
天边出现鱼肚白时,那场雨才停下来。
季久久虚弱无力的躺在床榻上,累的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想抬起来。
楚暮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用法力恢复了房间的一切,包括昨晚他们小心打碎的那只碗。
面对大娘的关怀,楚暮也十分周全地回答说因为她昨日除妖太累了。
天真纯朴的大娘毫不怀疑地相信了他的话。
后来季久久是被楚暮抱着走的。
熹微的光影漏过错落的树林丛,穿过清濠的雾气落在小村庄的羊肠小道上,洒下一地斑驳,二人紧紧依偎的身影打上一层朦胧的光。
【作者题外话】:应该能看出来,我描写的雨淋湿花不只是雨和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