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的眸子落在她捏着的纸张上,竟然没有一点儿心虚的感觉,格外坦然地走上前。
季久久后退两步,后背抵住了身后的书桌,“你、你想干什么?”
苏穆越来越近,慢条斯理地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似乎被放大了数倍。
他发梢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倏地从发丝滑落下来,滴落到胸膛上,他身上的肌肉如同蛰伏在暗处的里猎豹一般充满力量。
因为靠得太近,季久久甚至能看清楚他身上的肌肤纹理。
她的鼻腔充盈着淡淡的薄荷香味,那是苏穆沐浴露的味道。
因为刚刚洗过澡,所以这阵味道格外浓郁,随着二人之间的距离缩减,薄荷香的味道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季久久完全包裹其中,悄无声息地侵占她的躯体,同化她身上的味道。
季久久鼻翼微动,除了沐浴露的香味之外,还有一股酒味。
酒味很明显,尤其是在偌大的,空气流通的房间里,在苏穆已经沐浴过之后依旧明显。
那就不是用小酌一杯可以解释的了。
必定是喝了不少的。
但是以苏穆的背景和地位来看,即使不得已要出去参加宴会应酬,又有谁敢给他灌酒劝酒呢?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是苏穆自愿喝了不少酒。
季久久的呼吸一窒,她联想到了裴究和莉玖的调查资料,具体的调查结果她来不及看,但是苏穆有这个心思就足以让她遍体生寒。
苏穆的俯下身,季久久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
然后——苏穆的呼吸擦着她的身体过去了,他长臂一捞,将床尾的浴袍拿起来,动作流畅地穿上了。
“如你所见,穿衣服。”苏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季久久的脑子空白了一瞬,脸颊不受控制地由白到粉。
“没、没什么。”
苏穆从她手里拿过那一沓资料,合上,放到了书桌里侧。
季久久这才想起正事来,她捉摸不透苏穆的心思,也能推测出他现在的心情如何,但是既然喝了不少酒,那应当是不太愉快吧?
她在“你喝酒了?”和“你调查他们了?”两个问题之间选择了后者。
苏穆嘴角的弧度迅速被压下去了,仿佛刚才的淡笑是季久久的错觉一般。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调查他们了?你生气了吗?”
季久久试探着,“你调查他们做什么?裴究和莉玖人很好呀,对我也很好……”
苏穆慢条斯理系浴袍带子的手顿住了,他的眸子漆黑如夜,似是一池深不可测的幽潭,有莫名的情绪在吗其中不停地涌动。
“对你很好?”他意义不明地重复了一遍,然后露出疑似嘲弄的神色,“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这副深情出现在苏穆脸上实在太过于奇怪了,而且他今天的言行举止也透着一股子不对劲的味道。
季久久犹豫着上前一步,“你喝酒了,是心情不好吗?”
苏穆抬起头来,漆黑深邃的眸子在灯光在竟然散发着类似委屈的情绪,“你还有空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