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可能真的是单身久了,竟然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起了这种心思。
季久久的嗓音已然带着鼻音,委屈巴巴的情绪浓到化不开,眼睛眨眼的频率增加不少,仿佛下一秒就有晶莹剔透的眼泪会掉下来似的。
“不是。”苏穆的心绪忽然就乱了,以至于他的语言逻辑都混乱不堪。
“我没有讨厌你,今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就当我忽然发疯了。总之我不是讨厌你。”
季久久吸了吸鼻子,忽地抬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
苏穆就差对天发誓了,“真的。”
“好吧。”季久久忽地绽开笑颜,“这次就先相信你。”
这解释到相信的过程用时没有超过半分钟,效率高到苏穆都难以置信。
这小傻子,也太好哄了。
之后岂不是会被渣男两三句甜言蜜语就哄走了?
一想到这个结果,苏穆的心口就发堵。
他长舒一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隐隐要爆发的精神力。
苏穆转开话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季久久的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不要,今天下午太生气了,吃了两盒蛋糕,好撑。”
惹她生气的罪魁祸首敢怒不敢言,摸了摸鼻子,愣是不敢说一句指责的话,只能问,“肚子疼不疼?”
季久久摸了摸肚子,点头,“有点,吃太多了。”
苏穆的眉心被压出了一个浅浅的竖痕,“我去给你叫医生。”
“别别别。”见他当真要起身,季久久下了一跳,急忙伸手拉住他,“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医生了吧。”
这么几个世界下来,季久久发现不管是萧邢,司韶还是苏穆,一遇到关于她的事就很容易小题大做。
一个肉眼不可见的小伤口,他们都能当成绝症来对待。
苏穆再三确认她没有特别难受之后才坐下来,但眉心的痕迹依旧没有消散。
微凉柔软的触感碰上了苏穆的眉心。
“不要皱眉嘛,他们说皱眉容易老。”
闻言,苏穆的眉心里面舒展开来,他忽然想到了他和季久久的年龄差,心中又涌起一股淡淡的哀愁来。
“这样吧。”季久久拉着他的手伸进了被子里,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上将大人给我揉一揉就不痛啦。”
季久久的小腹很平坦,没有一丝赘肉,但偏偏摸上去又是软乎乎的手感。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手心传来苏穆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像是被施了定身魔法似的,一动不动。
季久久懵懵懂懂地看过来,神情疑惑,“怎么啦?”
“没什么。”苏穆僵硬地动起来。
原本灵活敏捷的上将在此刻像是换了一个人,变成了一块僵硬的木头,只是手臂机械地动着。
不得不说揉肚子后身体确实好受了很多。
季久久满意地长叹一声,旁边坐着的男人身体又是一僵。
如此反复之后,苏穆忍无可忍。
“你能不能,别出声。”
源源不断的温度从苏穆的手掌散发出来,像是顺着血液传到了全身上下,季久久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迷迷糊糊道,“你说什么?”
苏穆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他无奈,“没什么。”
窗外的雷声阵阵,直到现在还没有停歇的趋势。
室内却丝毫没有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二人身上,一人躺在柔软大床上昏昏欲睡,另一人神情温柔,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
说不出来的温馨。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穆看着沉睡过去的季久久,嘴角漾开一抹弧度。
他又仔仔细细地季久久掖好被子,回到自己的卧室。
苏穆洗完澡出来,发现自己的大床上鼓起了一个小包,也多了一床不属于苏穆的被子。
季久久裹在被子里,已经睡着了。
苏穆眼皮一跳,掀开被子,看见床上的光景只觉得血气上涌。
季久久上半身还穿着那件宽松的衬衣,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个,露出优美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而下半身却未着一缕,宽大的衬衫堪堪改过臀部,纤细修长的腿就这么裸露在空气中,在深色床单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白皙。
苏穆的心脏重重跳了两拍,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一股带着热气的火轰地燃烧起来,把苏穆的脑神经烧得起来七零八落,思考不得。
卧室里忽地出现一只雪白的银狼,摇着尾巴就要扑上床。
苏穆按住它的脑袋,“不准。”
下一秒,银狼消失不见。
他长呼一口气,掀起被子将那抹白皙的光景盖住。
季久久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伸手拽住苏穆的一片衣角,“困。”
白色的衣袖忽地滑落下来,露出半个雪白的手臂。
如玉似的皮肤倏地出现在苏穆的视线里,雪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仿佛发出了一道光亮刺到了苏穆的眼睛。
苏穆轻声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扯住他衣角的力量越来越大,像是要把他拉着拽到床上似的。
季久久如同一只小猫一样嘟囔着撒娇,软软糯糯的嗓音在苏穆耳边挥之不去,“打雷了,我害怕,一起睡……”
短短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季久久所有的力气似的,声音说到后面越来越小,最后两个字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苏穆的脑子轰然炸开,各种复杂的情绪冲破桎梏,在脑子里横冲直撞,让他连最简单的思考都无法做到。
“但是,男女有别。”
天知道他是花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说出这几个字。
“我知道呀……所以我把被子带过来了。”裹成蝉蛹似的季久久动了动,“真的好困哦……快睡吧。”
苏穆还想再说些什么,季久久忽然一用力,他毫无防备地被拽到了。
短短一秒,他只来得及用双臂撑着床,免得自己砸到季久久。
后者似乎已经睡过去了,手还紧紧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苏穆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自己的被子,挪到了床的最侧边
耳边是季久久缓慢平和的呼吸,而苏穆睁着眼看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