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大哥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赶他出金家也行,骂他也行,打他也行,谋他的命,瞒天过海,死前也没有放松一个字,还让她一定要找大哥回来,真特么地笑死个人。
金姐想到这里,心里又疼又酸,顺手拿起一边的子孙钉,本来想钉上,突地放下:“大哥要进祖坟,必须知会族里的长辈,他们肯定要看遗容。”
秦海看了一眼寿帽,得亏这套寿衣是齐全的,帽子一戴看不出端倪:“那得想个由头,这人是从哪找来的,怎么死的,怎么运回来的,说法得齐全。”
金姐心想不就是扯谎么,三人一合计,统一了说辞,那把子孙钉先放在一边,把棺材画虚虚地掩上,秦海摆了一个小小的祭台,燃上香烛和香炉,这情景就像模像样了。
这一夜大家都折腾得不轻,小古处理完后回来在院子里拼命地洗澡,听水声起码搓了十来次,第二天早上秦海在院子里看到只剩下一丁点的肥皂,怕不是把皮都搓破了。
金姐准备齐全才让小古去通知金家的长辈,说是找回了长兄的尸首,现在要埋进祖坟,请来了师父帮忙处理,让长辈们拍个板,让大哥早点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这消息一出去,没一会儿,金姐家的院子里就站满了人,为首的是两个年纪长点的,一个是金姐的堂伯父,还有一个是堂叔,身后站着几名小辈,大多数都是女眷和孩子。
原本冷清的金家突然变得人声鼎沸,大家看着棺材,一个个低声细语说着什么,有几个曾经看着金家老大长大的婶娘抹着眼泪,低低地抽泣起来:“这人找着了,怎么就死了?”
秦海眼尖,见到金姐的堂叔眼皮猛地跳了一下,转头就呵斥道:“哭什么哭,孩子找回来了,这是好事。”
那堂叔手里掐着烟,老半天没抽,烟都快烧到手了,等他回头,烟也烫到手,他赶紧甩了甩手,把烟掐灭了扔到地上,用脚碾了碾:“丫头,你哥这是?”
“我底下的人一直在帮我找,最近才有点风声,人是从关那边找到的,脚上有根脚趾头,后腰有痣,都看过了,人是出意外死的,撞到头了。”
金姐镇定,说得有条不紊:“原本已经在那边下葬,我大逆不道把哥的坟扒了,把尸首取了带回来,咱们金家的人总不能流落在外吧,是不是,叔?”
堂叔走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有所思道:“那依你说,要挑个好日子葬进祖坟了?”
看到堂叔皱紧的眉头,金姐有种不好的预感,余光瞟过秦海和黄争,黄争淡然道:“证明是金家人了,入祖坟落叶归根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们请了秦老板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秦海在边上站着,一脸的悠闲自在,一派拿钱办事的德行。
那位堂伯叹了口气:“你们家老大失踪这么多年,老实讲,我也总觉得他是在外头出事了,你爸走的时候还念着他,你也找了这么多的上,不容易,人找到了就好。”
“明天与太岁相冲,不宜下葬,后天倒不错。”秦海冷不丁地说道:“太岁宜静不宜动。”
院子里发出一片恍然大悟的声音,那堂伯说道:“那就定后天,正好咱们也准备准备。”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起下葬要准备的物件,倒比金姐和黄争更像那么回事,留在村子里没走的大多是老一辈,对乡间殡葬风俗精通,都不用主家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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