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杨听这半真半假的话,脚下步伐微顿,暗自咬了咬牙,他被指圣这个姓以前,他就是圣四小姐从外面救回来的野男人,一门心思要攀上圣上门楣、来历不明的人。
外界对他有这种印象不足为奇,自己堂堂大宗师的大弟子,流落他乡成为他人眼毫无尊严要靠女人上位的人,简直丢尽了宫氏武馆的脸!
“你不必介怀,我们那个圈子一向踩高捧低,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有独挡一面,也没有后来的一呼百应,我也是见面后才重新审视那些流言。”
路颜媚一边说话,眼神一边朝四周瞟,这林的风景并没什么可看的,脚下的草更是让行走都不爽快,外面的燥热被隔绝,山林里有一种阴森的冷意。
她收回眼神,佯装无意地看向前方,身边的男人从刚才起就敛了呼吸,走了这么久,几乎没有听到他的呼吸声,她真想再细听下他的心跳,好甄别他的心脏还在不在跳。
“颜媚,那天我眼前一亮,原来世上有人可以猜透我的心思,就连谈判节奏也能与我一致,我宋柏杨从来不是一个只看外表的人,打动我的是你的行事风格,而非外表。”
“可你是圣家赫赫有名的四女婿,圣明玉放在手心里的男人,她对他占有欲极强,从来不愿意任何女人挨这位圣先生的边,所以,靠近圣先生的女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我就在想,我居然和圣四小姐的男人如此默契,好像心灵相通,岂不是惹上麻烦了?”
路颜媚说完这句话时,林响起“啪擦”一声,这声响极脆,应当是脚踩在很脆的枝枝上,生生踩断了!
四周寂静,这声响格外刺耳,两人齐齐停下脚步,双双回头,寻找着声音的来处,四周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宋柏杨说道:“别害怕。”
“怕?”路颜媚不屑一顾道:“我从出生到现在,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至于我的词典里,早把这个词摘出去了!”
宋柏杨的唇角扬起,不禁想到当年从谈判桌下来时,两人对视的那一幕,他平静很久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一瞬,他既激动,又耻辱。
本以为平静的心再次有了起伏,仿佛恢复了活力,而他的身份让他难以启齿,让她和有妇之夫搅和不清,会毁了她,更会招来圣明玉的疯狂报复。
他强忍着心的悸动,故作冷漠离开,现在想想,当时简直掩耳盗铃,幼稚如小学生。
路颜媚一边走,一边放慢了脚步,林子很大,很深,不远处就是山林,野草几乎要没到他们的小腿,但因为也有人进来过,依旧踩出了一条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世上本没有走,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但两人自从进来,就默契地没有走那条原本就被人踩出来的道路,故意往野草密集的地方走,那些野草擦过两人的腿,好在路颜媚知道是进村,穿的是长裤和通勤的皮鞋。
两人一边说着当年的事,继续往更深处走。
“我不敢让你惹上麻烦,后来我们以朋友的身份保持着不怎么亲密的联系,从来没有越过雷池一步,我们都控制得很好。”宋柏杨叹道:“可惜,人心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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