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千石府上倒也没有,那便折算成钱应缴。如今斗米三十二文,一石便是三百二十文,五千石便是一千五百六十贯。”
“是极,不知世叔是以铜钱应缴,还是其它币种。”
“老夫让管家去账房支取银钱。”这一千五百六十贯肯定是不能用铜钱应缴的,不然般都不知要般到什么时候。
所谓的腰缠万贯,若真缠上万贯,恐怕古今没有人能走的动道。
一番闲聊之后,归海雄用了银票跟银子做了结交。沈林甫拿出朱砂笔,在红折子上签名画押,表示这家已经收了。
“世叔,这酒是东京城的名酒‘眉寿’,晚辈便赠与世叔,以待汉阳军答谢。”
“哈哈哈,这倒是头一遭,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客气了。”随后让家仆从士卒手中把酒接了过去。
“你怎么如此苦大仇深?”在去下一家的路上,沈林甫问陈仲荣。
“严士贞以前仗着是县令之子,目中无人,不待见我等庶族平民,常有轻慢,你也知道。有了机会,我肯定是要整整他的。”
“这我知道,只是这归海百川人不错的,我没记错的话?”
“我家跟归海家都是陈年往事了,以前我爹被归海百川的爷爷构陷入狱,还在里面被他们买通狱卒打断了一条路,至今仍有旧疾。
归海百川的两个弟弟也经常带人去我家赌坊找茬,因此新仇旧恨说不清楚。只是这归海百川我倒跟他本人没什么仇,要怪就怪他是归海家的子孙吧。”
“哈哈哈,子债父偿,见识了。”沈林甫笑到。
当世儒学盛行,程颐年中才刚去世。在《礼记·曲礼》中有关复仇之义,认为父仇不共戴天。为父祖复仇被视为孝义之举。
汉律规定:“敢私复仇者加刑,家属徙边”。魏律规定:“贼斗杀人,以劾而亡,许依古义听子弟得追杀之。
今世的《宋刑统》虽然没有作过有关条文,倒是在民间,这种情绪依旧盛行。
比如在太宗雍熙年间,京兆府治下的鄠县发生过一起惊动朝野的复仇案:
在齐村有一个叫做甄婆儿的女子,在甄婆儿十岁的时亲眼目睹母亲刘氏与同村的董知政发生争执,而后被董知政杀死。
甄婆儿便将尚在襁褓中的妹妹托付给邻居张氏收养,而自己则远走他乡避仇。
数年后,甄婆儿已经长大成人了,遂回乡祭母,在母亲坟前恸哭。
之后拿了一把斧头,藏在袖中,悄悄摸至董知政家中。董知政当时正在逗自己儿子玩闹,甄婆儿便趁其不备。“出其后,以斧斫其脑杀之”,报了杀母大仇。
当地地方官府在抓获凶手甄婆儿之后,上奏朝廷,请太宗皇帝裁决。
对于这一起复仇案,太宗却并未按照刑统判决。据记载,“太宗嘉其能复母仇,特贷焉。”于是行使皇权,对甄婆儿进行了特赦。
可见在儒家的观念中,血亲复仇是有一种“自然正义”的。
《礼记》记载,“父之雠,弗与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交游之雠,不同国。
这也是为什么归海百川公认的品学兼优,而陈仲荣却还是对归海百川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