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中厅,裴应常在裴应府后面跟着,冷冰冰地没说上几句话,裴应府就说道:
“授争不必见外,为兄去寻良伯他们,也是很久没见了。”
良伯是裴府的老人。
“这府上大兄也熟悉,小弟就不虚情假意了。”
这话倒是说的有些露骨,不过二人却是不在意。
等裴应常再次入了内宅,裴老夫人见只有自家儿子一人,便责怪道:
“我儿怎如此失礼,大郎难得登门,此次谨娘出阁,你作为兄长,该好好作陪。”
裴应常倒是不拘谨,直接金刀大马地来到母亲与妹妹身边。
“娘,裴老大过来府上,怕也是受了大娘责骂。心里说不得多少不情愿,何须考虑那些客套。”
“唉,冤孽啊。”
边上的裴嫣显得有些沉重。
“女儿在东京时,也与三叔四叔家没有来往,几次登门都没有让女儿进去。”
裴应常又接着话说道:“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裴老夫人听到儿子这般数落,有些发怒。
“休的胡言乱语。”
旁边的裴谨倒是没有考虑那许多恩恩怨怨,只是怕母亲伤了身子。
“娘,别生气,兄长也是无心之言。”
对于裴家上一辈的恩怨她也是清楚的。
父辈兄弟四人,虽说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奈何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是寻常人家?
父辈兄弟四人能力际遇各有高低,祖父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安排好后事。
本来大伯作为长子,按照常伦应当是要继承家主的。
只是父亲裴行中看不上自家兄长裴行光,三叔四叔也是不成器,就自己把祖父留下的产业都划到了二房。
剩下三个兄弟,只是每个月给些供给,虽说数目实在是不小。奈何不患寡而患不均,裴行中对于大兄家的侄儿裴应府比较看好,私底下多有资助。
但在裴应府看来,二叔裴行中十足十的家贼,决计是不会念好的。三房四房本来是就没什么事的,一看家业都落了二房,便觉得自己也是正统该继承的。
于是矛盾越闹越大,越来越扯不清。后来快闹上了官府,又遇到裴行中时来运转,官运亨通,便有理没处说。
这此以后,几房就断了往来。
只是裴家大房媳妇,也就是裴应府的母亲,了解自己儿子,也是得罪人的主。
想着虽说情分少了,但是断了骨头连着筋,将来少不得是儿子需要照庇的地方。
在裴行光去世以后,也把旧恨看淡了,便想着让儿子与二房把关系重新活络起来。
只是裴应府性子倔,基本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少有的几次见到裴行中都避开的远远的。
这次裴谨出嫁,一是实在避不开,二是也怕外人笑话,这三呢也自恃有些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