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韫很快就被保镖推着轮椅朝屋内走了进去,陆屿川和施慈早就在大厅里等着。
当坐在轮椅上的施慈,看到同样坐在轮椅上的陆时韫,顿时露出假惺惺的哭声:
“哎呦喂,我的苍天啊,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让你腿残两次?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把你害成这样的?”
陆时韫看到施慈这个样子,只感觉格外虚伪。
他没有理会施慈和陆屿川,而是当着周围所有庸人的面开口:
“和你们宣布一件事,从今以后,桑眠不再是你们的少夫人。她和你们一样,都是打扫别墅的佣人。”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别说是大部分佣人没反应过来,就连桑眠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所以,陆时韫之所以这么爽快的同意自己和他一起回来,就是为了让她成为佣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施慈和陆屿川,他们在意识到二人感情出问题后,嘴角都忍不住上扬,眼里全都是冷嘲热讽的嘚瑟。
陆屿川没有说话,可施慈却下意识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满脸欣慰:
“我的儿啊,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吗?你之前突然眼瞎喜欢这个丑女,可把我吓到了,我还以为你脑子坏了,审美也跟着变差。现在看来那场车祸反而还让你清醒了,真是万幸,阿弥陀佛!”
施慈虽然不是很喜欢陆时韫,可她毕竟是陆家现在的继承人,他喜欢丑女,她也觉得很没面子。
而周围的佣人在听到这话后,也全都反应过来,一个个目光深邃的看着桑眠,若有所思。
她们此时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风水轮流转。
当初,在桑眠还没有离开陆家的时候,桑楚被贬为佣人,桑眠独得宠爱,好不威风。
她们原本以为二少爷二少奶奶这段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爱情,说不定真的会长久下去时。
没想到当二少爷再一次回到陆家的时候,不仅腿又恢复残疾,桑眠也步入了桑楚的后尘。
这让大家都觉得很恍惚,总感觉她们好像经历了一次循环,一切又回到了两年前,陆时韫刚残疾,而桑眠刚替嫁过来,不得宠的样子。
陆时韫留下这句话后,就乘坐旁边的电梯上了楼,不过离开之前还是对桑眠说了一句:
“从今以后你就是佣人,没有资格住在楼上。你的房间和大家住在一起,要是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楼上,我就立马把你赶出去!”
陆时韫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他知道桑眠最擅长的就是爬窗,他一点也不希望桑眠接触他的腿。
他只希望这个女人,早点知难而退。
桑眠听到这话,也格外无奈。
她在离开医院之前,曾经去找院长要了一下陆时韫的病例。
院长当初和她说,陆时韫这次的腿是旧伤加重,彻底破坏了神经,哪怕是她,也没办法治疗。
可是现在的桑眠并不是从前的桑眠,她后来不仅成功治好了陆时韫的腿,还治好了宫鸣的腿,早就很有经验了。
所以,她只是看一眼病例报告,就明白自己该怎么治疗陆时韫。
其实陆时韫的双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只是听起来有夸张而已。
她只要铤而走险,用银针狠狠刺激陆时韫的神经,陆时韫还是可以恢复的。
只是这样的方法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因为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能够恢复神经。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就是让陆时韫的神经彻底坏死,再也没有治愈的可能。
所以院长才会说,陆时韫这次的情况特殊,想要治疗没那么容易。
可桑眠有很大的信心可以恢复,她神医的称号,正是靠铤而走险的方法获得的。
她有很大的把握,能够一举成功。
所以,她只要一个晚上就好。
她只要一个晚上能够偷偷溜进陆时韫的房间,在他熟睡的时候成功的扎进腿部生死穴,陆时韫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
到时候,她就真的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也不用继续在这里受这种人格和身体上的折磨了。
桑眠虽然想的很简单,但是在此之前,她还是被迫的分配到了佣人组。
施慈之前在桑眠身上受到了不少委屈,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欺负回来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很快,施慈就指使周围全部正在工作的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傲慢开口:
“今天我也让你们体验一下主人的生活,你们坐到沙发上来磕点瓜子,我们让这个所谓的二少奶奶来好好享受一下你们的生活。”
大家听施慈都这么说了,全部都放下手中的工具,有序的来到沙发上坐好。
施慈又第一时间招呼佣人拿来瓜子,让大家使劲磕,同时还不忘对桑眠说道:
“你赶紧把这里都打扫一遍,可千万不要耽误我们吃饭,对了,我们所坐的这个地方也要打扫干净。”
施慈说完,就将刚磕好的瓜子壳丢到地上,继续道:
“算了,其他地方大家都已经打扫的特别干净了,你只要负责我们这一块就好,你要是不打扫干净,今天晚上别想吃饭!”
桑眠看着施慈和一旁佣人不停往地上丢瓜子壳的举动,一下就明白过来她是想要折磨自己。
她抬头看了眼楼上,二楼空空如也。
她对吃不吃饭兴趣不大,反正之前她也被饿习惯了。
但她不想因此给陆时韫抓到小辫子,然后被他找借口赶出去。
她叹了口气,随后认命般的拿起扫帚朝施慈所在的方向走去。
接下去,果然如她所想那般,她才刚扫完这一块的瓜子壳,就又有人在另外一块丢了很多瓜子壳,甚至还时不时传来一些佣人的嘲笑声,不停折磨桑眠。
二楼,陆时韫在走廊的位置看着楼下发生的场景,眸色幽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管家也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忍心的开口:
“少爷,夫人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要不还是让我下去替少夫人解围吧?”
陆时韫眼里闪过一丝纠结之色,但还是狠心开口:
“随她们去。另外,给她们多送一些瓜子下去,就说是我特意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