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爹娘做不到她这么铁石心肠,在他们的骨子里,还是有孝道这种东西的。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秦王看了一眼信,知道花笺的爹娘如今遭遇到了泥淖一样的困境,便将信收了起来,放到了一边,随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蒸鲈鱼上最鲜嫩的肉,放到花笺的碗里。
这里是海边,就是海产品多,几乎顿顿都有海鲜。
花笺看着碗里的这块鱼肉,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秦王似乎从来都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一直都是我行我素。
自打楚二夫人来闹过一场之后,除了她睡觉和上茅房的时候,秦王可以说是十二个时辰的黏着她。
她去挖坑,他会在一旁帮她运土,给她倒水、倒茶、倒绿豆汤。
她想洗澡,他会帮她烧水、放风、洗衣裳。
她小日子,他会给她冲姜糖水,预备汤婆子,帮她清洗沾满血迹的衣裤,不准她再去盐田那边干活。
他每天给她打洗脸水,给她打洗脚水,不但会帮她洗脚,就连臭袜子都会帮她洗干净。
不管她说多少遍拒绝他的话,他都当没听见,好像根本就没有自尊心一样。
时间长了,她也懒得再去多说什么了。
反正她说了也是白说,这块鱼肉不吃,他还会给她夹下一块的。
转过天来,花笺和秦王便离开了马家盐场,一起去了“璇玑山庄”。
就在花笺和秦王走在回“璇玑山庄”的路上的时候,花泰明和花幸中父子灰溜溜地回了花家盐场。
父子二人见到花康山,把事情一说,花康山额角的青筋直蹦,却没吭声,只是装了一锅子烟叶,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他也是读过书的人,他不傻,他知道老大一家子如今是恨透他了。
“爹,你说这可咋办啊?”花泰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我大哥如今是六亲不认了,他如今住在从前的‘璇玑观’里,那派头大得,简直都没有人能比了。我和中儿全都跪下来求他了,他也不肯回来,依我说,他就是富贵了,就看不上咱们这个穷家了。”
王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爹,他大伯一向同他三叔最是亲近,不如,让他三叔去试试?”
花康山心里很清楚,族里的人虽然没有把话明着说出来,但是如果自己这一家子不能把老大请回来,以后自己一家人在族里也就没好日子过了。
他大半辈子的脸面,都将因为这件事情而丢尽了。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咳嗽了几声,才开口道:“中儿,去把你三叔叫过来。”
“哎!”花幸中答应一声,赶忙跑了出去,去盐场那边把正在干活的花泰宁叫了过来。
花泰宁一头雾水地进了家门,摘下头上的斗笠,开口问道:“爹,你老叫我啥事啊?我那还干着活呢。”
花康山沉声道:“你和你媳妇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带着你娘去找你大哥去。”
“啥?”花泰宁愣了愣。“为啥要去找我大哥啊?爹,咱就别折腾我大哥了行不?你们之前整的那一出,好悬要了我大哥的命啊,如今还想要我大哥干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