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挚说完兀自离去，徒留刘娥在原地。
许久后，阿起才道：“圣人，您为何不与她辩个清楚，您这些年受的苦她怎么会知道。”
“她心里头什么都清楚，况且，我心里的想法她都猜对了。苦？你当她这些年过的逍遥吗？”
赵恒在书房处理完政事后出来决定今夜歇在正阳宫，刘娥给他褪去衣裳时，给他讲了今早潘挚见过受益。
赵恒微诧：“是三娘的主意？”
刘娥颔首：“挚儿喜爱孩子，她在江南时也收养过一个孩子，江氏覆灭那孩子也在那场祸乱时没了，昨日她与我提了提，妾想着，官家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便自作主张让她见了一面，受益只是见了一面，并未说什么。”
“那三娘如何说法？”
“陛下是想问……那个人？”
“嗯。”
“挚儿说确实有几分相像，仿佛也像陛下年轻时。”
赵恒不解，问道：“像我？”
“陛下糊涂了，骨肉血亲，自是像陛下的，挚儿的意思是，幼儿大抵长相差不了许多，若说是像阳生，不如说也像她的几个侄儿侄孙，都是兄弟所出。”
“这是她的原话？”
“是。挚儿为人不喜拐弯抹角，妾直直的问，她便就直直的答了。”
赵恒沉吟着，刘娥把脱下的外袍挂在架子上，还想再服侍着脱外衣时，赵恒抓住刘娥的手，犹是不死心：“三娘会不会是骗你的，她知道是我让你去试探的，你故意诓你？”
刘娥眼神闪烁，十分为难，赵恒自以为猜对了，放开刘娥的手：“你也认为，她在诓你是不是？”
“陛下，这让妾如何回答？”
“你说，我不怪你。”
“陛下先前已在潘府询问过了，潘惟生之妻难产，母子俱损，即便生了下了下来，也是男婴呀，陛下是关心则乱，心头有疑，妾说一句惹陛下不快的话，若是娪儿真如您所想的，是潘惟生的女儿，那……挚儿怎么可能不亲手抚养。”
“对，对……你说的对，是我乱了，是我想岔了，不……你的意思是，她在江南那个孩子才是……”
“陛下，您又糊涂了，且不说孩子出生有稳婆一应人等作证，年岁也对不上呀。”
赵恒忽觉头疼，抱着头道：“是，是我害了她，她无子都是我害的，她的孩子，瑶君的孩子，还有……都是我害的，既然不是挚儿的缘故，那就是那个福薄的孩子索命，你说是不是？”
刘娥哽咽，她知道，赵恒这是犯病了。
“昨日，她与大哥说什么了？”刘娥安抚赵恒，不知过了多久，赵恒忽然抬头道。
“都是过去的事，陛下，您不必介怀。”
赵恒错愕，片刻后，忽然有些兴奋的说道：“这么说，我猜对了？我料想三娘对大哥有愧疚，她去见大哥必然是道歉，我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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