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官人说的此事，可是真的？”林嫄笑道。
林嫄讲的是她和江南博到达扬州时，当地首富曹素夜晚宴饮时，请了当地有名的男倌人助兴舞蹈，江南博无意透露，当年无仪坊映萱与梅萼共舞，如若也是其中编舞者之一。
曹素当年也在无仪坊，见过映萱和梅萼，也见过戴着面纱的潘挚，潘挚一直不曾开口，曹素也不晓得眼前人就是闻名江南，被江南博迎了回去的李如若。
潘挚身着男装，个子稍矮，打扮成瘦小的小厮无人在意她，曹素当即就就打量起潘挚，瞧着一点也不像能舞之人，心有疑惑。
曹素倒还好，那位男倌人起了兴致，瞧着潘挚眉清目秀瘦小文弱，一看就是同行——同好男风。
于是凑到跟前，不仅表达了仰慕之意，还问其编舞的心得，明面人一瞧都晓得，其实就是想学舞艺。
潘挚想，这事与她何干，她比划那几下子，也就映萱能看得懂，而后改编得如何，她也是到那一日才晓得。
男倌人见潘挚不说，作势就要拉潘挚入厢房细谈，在座的人都此都是一笑置之，江南博脸色不大好，虽说对方喜好与自己相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当即就把人推开了。
男倌人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当即就嘤嘤啼哭起来，其他不知情的人只好赶紧劝慰，把人安抚下去。
事情就此揭过，生意该怎么谈还是怎么谈。
然而……第二日潘挚说，想看看真正的男倌人是怎么样的，纯粹这么一说，也没指望着真正逛一次窑子，没想到，当夜江南博领着人就去勾栏院。
饱了眼福，一声声哇叹，两人都心满意足。
潘挚满足于终于光明正大逛了一回勾栏院，江南博自然是满足身边的女人对娘娘腔的男人……毫无兴致。
潘挚想，昨夜兴许是林嫄扯着江南博说些出行遇到的趣事，江南博张三灌李四，胡乱说了人名，改了故事情节，说与林嫄听，否则潘挚怎么也想不通，江南博怎么会连这样的事也说出来。
潘挚温言一笑：“官人从不大打诳。”
林嫄一脸满足，唯有江老夫人只字不语，安静的吃着，饭后，使女们收拾了碗筷，林嫄又服侍老夫人漱口，闲聊，在花园闲逛，午休，起身，直到夜晚老夫人睡下了，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林嫄猛然想起，今日一整日，仿佛李如若都是静静侍立在一旁，从未动过手？
“润儿，李氏今日在哪？”
润儿道：“娘子，李氏一直都在您身后七八步的地方，您不曾传她做事，自己又把活都做了，她就这般站了一日。”
林嫄懊恼极了，第二日，潘挚照例先去林嫄处，林嫄训示潘挚一番，什么昨日算是做个范例，今日这些活都该由潘挚来做。
潘挚依然温言应下了，到了老夫人处，一如昨日絮絮叨叨，早饭过后，潘挚自顾自起身站着，使女端来漱口水时，她也站着。
“七姨，七姨……”
“夫人何事？”潘挚问道。
“快服侍老夫人。”
潘挚一副后知后觉，“噢？哦！”
老夫人瞥了一眼，道：“不必了。”然后径直含了一口水吐了一旁的小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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