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奴缓缓垂下了眉眼。
这个人，凭什么呢？
只因为一张脸？
只因为一张脸。
只因为一张脸！
单单是凭借一张脸，就能轻而易举勾走那个人的视线、那个人的心？
为什么？
就算他当真如此美丽，在遇到这个人之前，晓栩心中最美丽的男人，不是他么？
可是，她从未用这般温柔的神情和语气和他说过话。
因为这个小王子是个像稚童一样的少年？
总不能是女王陛下母爱泛滥了？
系统：……好像还真是。
然后，美丽的小王子就将剑和手都交给了这个人。
再然后，女王陛下就牵着小王子的走旁若无人的走了。
留下一众士兵们面面相觑。
他们倒是想要看渊奴的表情，但是……不敢啊！
渊奴倒也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反应，跟着女王陛下的脚步一同出去了。
攻陷了一个国家，他们并不打算就此打道回府，而是继续前行。
渊奴一个奴隶成为了将军，已经叫很多人跌破眼镜。
没想到女王陛下新收的一个男宠，直接将人放在自己马背上了！
而且还是放在前面。
这个画面还真是……
莫名和谐。
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子骨还很纤细，要说身高，和晓栩也差不了多少。
少年坐在前面，少女从身后揽住他的小蛮腰。
就算『性』别颠倒，也不觉得违和啊。
晓栩还让少年把身子放低放软，倚在自己身上。
满足啊，非常满足啊！
渊若变成小孩子而且任她调戏的感觉能不满足嘛！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还真想要仰天长笑一番呢！
女王陛下看起来心情奇好。
而渊奴似乎也完全不受干扰，没有流『露』出令人胆战心惊的表情。
越来越不动声『色』了。
“那个人一直在看你。”马背前的少年突然这么说道。
“他的眼珠子并没有转过来，你怎么知道他在看我？”少女凑到少年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问道。
在别人看来，这种情状是多么的暧昧啊。
“直觉。他一直在关注你。虽然那双眼睛是看向前方，但是他的注意力始终都在你身上。他很喜欢你？”
“不，这不是喜欢。”少女伸手『摸』了一把少年嫩嫩的脸蛋，“这是爱。”
“爱？”少年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和你父母的结合不同。爱情这种东西很奇妙。可以让人完全失去理智，为了对方在一起，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有些人的爱情很疯狂，为了得到什么都会去做。而有些人的爱情，会想要成全对方，哪怕牺牲自己。”
“为什么会不一样？”少年继续问道。
晓栩敛眸，轻笑一声，“因为『性』格不一样，生活环境不一样，观念也可能截然不同。但是爱一个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你会希望对方快乐，如果对方是因你而快乐，那么你将会得到双倍的快乐。同样的，如果对方伤心痛苦，如果对方是因为你而伤心痛苦，你会承受到更多的内心的伤害。其实，在情感上，或许没有太多的不同，但是最后，每个人的抉择都会有所区别。你现在没有感情，就理智上来判断，你深爱的人不爱你、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少年语气淡淡的说道，“就算强行和她在一起，她还是不愿意。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最后她选择了死亡，留下我一个人在世上。”
“对，有些人的选择，他们觉得只是自己的选择，和旁人无关。但是他们都没有想过，他们不在乎自己，身边却有人不能失去他们。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人，才是最愚蠢的。所以……你对自己的母亲，应该不是留恋和同情，是不是？”
“我觉得她很奇怪。”少年面『露』不解，“为什么明明是我父亲的错，她却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不懂。”
晓栩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发顶，“你不需要懂。暂时不需要。你只要乖乖被我宠着就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们是敌对的关系。”
晓栩将下巴搁在少年的肩膀上，眉眼带笑，“我们不是敌对的关系。你从来没有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你是个没有故乡的人。我呢，又是个很随『性』的人。为什么就不能一眼看上呢？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信心。我就是看上了你的容颜。而且你整个人都是一张白纸，不是那种浸『淫』了后宫污秽的肮脏之徒。我为什么不能对你好呢？”
少年凝视着近在眼前的少女容颜，不由自主就跟着她一起笑了。
“你比我的母亲漂亮。”
他说。
“哦？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客观上，这是不可能的。
流水会说出这种话，证明晓栩这个人，在他心里，比他母亲还要令人喜爱。
没有感受过母爱的少年，从晓栩这里得到了温暖。
他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很美，美的很令人心暖。
“那个人的眼睛里好像有杀气。”少年回头瞅了一眼。
“他在嫉妒你，很嫉妒。”
说着这样的话，晓栩脸上的笑容越发张扬艳丽。
“爱情是这样一种东西？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喜欢的不是我，我也会嫉妒的想要杀死对方？”
晓栩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一定。我说过，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嫉妒是肯定会有的。但是你不一定会嫉妒到想要杀死对方。或许只是想要将对方从你喜欢的人身边赶走而已。不要想太多，等你遇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你也爱他，是不是。”少年突然这样问道。
“呵……脑袋里空无一物的人，反而什么都能看清呢。是啊，我也爱他。但是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么？”
“为什么？”
“好孩子，你的问题太多了，我现在不想回答。总之，你要知道，我会对你好，会尽可能的宠爱你，但是……我说的话，是绝对的。”
少女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笑的那么温暖人心。
可是她说的话，却带着死亡的气息。
“我知道了。”少年转过头，目视前方，再没有提问。
那是一个绝对不能冒犯的人。
少年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两个国家的距离可能很近，也可能很远。
路途中，也会有需要安营扎寨的时候。
晓栩的准备很充分。
如果物资不够的话，也不需要从国内调动，而是走到哪儿打到哪儿，打到哪儿抢到哪儿。
餐风『露』宿，对于女王陛下来说是头一遭。
对晓栩来说却根本不是什么事儿。
晓栩的住所是独属于女王陛下的卧室，但是她说……流水没有地方住啊，怎么办呢？
总不能让这个细皮嫩肉的王子去和那群粗糙的士兵挤在一起吧？
然后渊奴说，这个王子可以和他一起住。
……
咦？
晓栩无可抑制的脑补了！
身体是渊若的人和灵魂是渊若的人睡在一起？
自攻自受？！
系统：……渊若大人会来找你的真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提议异常兴奋甘愿的女王陛下马不停蹄的将两人打包塞进营帐里。
心情复杂。
嗯。
把人送走之后，晓栩当然不是就这么干等着，她有系统这个摄像头啊！
渊奴的营帐就在她隔壁，毕竟是要贴身保护她的人。
晓栩就这么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免费的小片片……不对！
再说另一头，压根没有人问过流水自己的意见，这个少年其实也没什么意见。
对于渊奴无形中散发出的浓浓的敌意也视若无睹。
就算他真的和女王陛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也是他和女王陛下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更何况他们根本什么都没有。
“不习惯与人同睡，你拿了被褥随便睡在哪里。”渊奴神『色』平淡语气平淡的说道。
晓栩：卧槽！对着自己的脸也能说着那么丧心病狂的话！
系统：……只要不是对着晓栩大人的脸，渊若大人什么话说不出来？
晓栩：也对。
系统：……自恋狂！
“好。”流水一点没有被怠慢的恼怒，而且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作为一个王子来说，他的态度很奇怪。
从根本上来说，渊奴依旧是奴隶，而流水是王子。
但是流水根本没有一点王子的自觉。
当然，现在流水是战虏，是女王陛下新收的男宠，身份的确是和过去不同了。
不过，一般人能够那么毫无怨言的接受这样的命运？
女王陛下喜欢这个人，除了脸以外，还有其他理由吧。
系统：……并没有。
是啊，『性』格特殊的人有很多，遭遇特殊的人也有很多。
哪怕是这几种兼有的人还是有很多。
为什么偏偏对流水这么好呢？
还不是因为那张和渊若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么！
要说那张脸，一旦长开了，无论男女看一眼都会把持不住的！
晓栩觉得自己有必要将流水培养成一个……
等等，这不行。
要是用渊若那张脸去诱『惑』别人的话，晓栩会炸的！
虽然灵魂不是渊若，但是脸是啊！
这都是原则『性』的问题！
“你和女王陛下是怎么认识的？”
自己找了个地躺好的流水闲来没事跟渊奴搭话。
“斗兽场。”渊奴淡淡的回道。
“你是角斗士？”
“不，我只是一个杀手。”
少年觉得无论是女王陛下还是这个人都给人感觉好奇特。
而且这两个人明明相爱，为什么不告诉对方，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你很爱女王陛下？”少年说话很坦白，几乎是百无禁忌的类型。
“……爱？”渊奴敛下眸，似乎在思考。
他并不是感情上有缺失的人，而是认知上有缺失。
他和流水的生活圈子都很狭隘，该接触的东西都没有在正确的年龄接触到。
所以一个没有爱人的心，一个没有爱人的觉悟。
他们不懂的还有很多。
而且很显然，他们双方并不能给彼此带来帮助。
“你不知道自己很爱女王陛下？”流水看向他。
“爱与不爱，都与你无关。”
渊奴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的。
近乎于病态的占有欲。
想要那个人的视线里只有自己。
不希望任何人靠近她碰触她。
明明他们的身份是云泥之别，他却觉得……一定要得到她，一定可以得到她。
占据整个脑海的念想。
“你对我敌意很深，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气。但是，女王陛下不会让你伤害我。”少年微微一笑，“她说她会对我好，会尽可能宠爱我。”
晓栩：啧啧啧，这么快就学坏了。
系统：……跟着晓栩大人的人，不长歪那才是奇迹！
流水不是因为爱上晓栩才说这种话的。
他好奇。
因为晓栩的关系，他可以说是生命重新开始了。
在这个世上，他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自己毫无波动的情绪。
他是个人，却活得不像一个人。
他想从晓栩和渊奴这里了解更多……更多关于爱情的事。
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是挑衅或者是伤人的话。
他不明白。
他只是觉得这样说，能够得到更多想要的信息。
“是么，她这样对你说。”
渊奴也笑了，一瞬间却有令人极具压迫感的王八之气扑面而来！
“既然她这么说，那就说明她当真十分怜爱你。女王陛下说出来的话，都是实话。她这么对你说，你感到高兴么。”
流水低着头，被这人的气势压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而他的语气有那么平淡，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
这是嫉妒？这是愤怒？还有什么？
这一次，流水并没有感到杀气。
但是，他却感到了恐惧。
完全不同的感觉。
连杀气都不会感到恐惧的他，竟然会觉得这个人的笑颜非常可怕。
就像……
那位女王陛下。
“我……自然高兴。”
“那就尽情高兴，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里。”渊奴的笑意加深，看不出丝毫不悦的样子。
“你……你想要背着女王陛下杀了我？”
并非来自于死亡的恐惧，只是本能的对这个人的恐惧。
“不，我不会亲手杀你。不然，女王陛下一定会怪我。”
晓栩：……我说啊……自己想杀自己这种事……
系统：这两个人之中晓栩大人只能选择一个！
晓栩：可是少年渊若多好玩啊！
系统：……回头可以让剡浮大人多给你做几个。
晓栩：……有道理！
“女王陛下不会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太明显了。她不会不知道。”流水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那个人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瞳眸。
恐惧。
从灵魂深处涌上的恐惧感。
渊奴低笑一声，摇了摇头，“就算知道了，她也注定是我的人。哪怕不择手段，我也要得到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碍眼。”
光是想到，这个人被晓栩抚『摸』过、拥抱过……他就很想将整个人身上的皮肉一片一片切下来。
“我会告诉女王陛下的。”
“她需要我。”渊奴勾起嘴角，整个人显得强势而慵懒，“她不会放弃我。”
有恃无恐。
她仗着他的深爱。
他又仗着什么呢？
晓栩：突然很想冲进去抱着这个男人狗啃一通顺便压倒撕衣服！
系统：……所以你爱的是渊若大人的灵魂而不是**！
晓栩：……做的时候能看着流水的脸么？
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