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有见过谁的手稿成图还可以近看，可以近看就有无可诟病的惊艳成图。
再往下是一张CG初稿的风景绘。
整体莫名的眼熟。
这是张初稿。
成稿莫名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
舒厌厌细想。
好像是在——某个宴会的横廊；铃丫头硬要拉着她去看，一边贬低莫奈的作品，一边吹捧这一副。
然后呢……
然后她好像为了驳斥她，没有细看一眼这副作品……
再然后呢……
他对她不理不睬；他第一次开始吼她；他那天好像喝了很多……
舒厌厌忽然明白什么——
恐怕光影传媒这一季准备重磅主推的画师，正是叶司音。
横廊里看到的就是他的作品？！
难不成他是为了迎合她的喜好，一改风格，只是为了给她一个算不上什么惊喜的小惊喜？！
可……
她当时都说了什么——
“难不成这种小丑般哗众取宠的作品在你心中才是殿堂级，大师级，为了凸显明暗度而强行去用大面积的明暗交替。我真是好奇了，难不成这种小丑是你家亲戚，需要你一直一直出来洗地，需要很多你这样的人来吹捧才有遮羞布，才能不那么丢人现眼……”
铃丫头作为外人，既与舒厌厌不熟，又与叶司音没有交集，这种没有任何技术难度与提前准备的挑拨是怎么成功的？！
哪怕她只要有关注过一点，就应该会知道叶司音的去向，知道他曾经练习过莫奈的作品风格，知道那天的宴会流程，知道……
哪怕他再相信她再相信自己一点，就应该会知道以舒厌厌这么倔的性格是不会拜师什么平庸的三脚猫水准，她能忍受无数的枯燥练习其实就在变相承认他很厉害了，她怎么会去公然贬低他呢……
…
直到舒厌厌快要将文化课的考点背熟，打开画室窗户活动的功夫，才在浓浓夜色里听到引擎声。
起初她还没在意。
忽然想起有事相求，她快速离开画室，向楼下走去。
顾之川已经先行离开。
当两人走到庭院，风一吹，舒厌厌闻到叶司音身上馥郁的酒精气息时，她免不了质问他，“你今晚又喝多少。”
“没。”
他否认时敛下眉眼，密如鸦羽的眼睫，似乎意识俱明朗，但微醺的气息始终云绕。
舒厌厌看着他，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叶司音的酒量，她是知道，一般人灌不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