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们这群蠢驴，只顾暮黎宫眼前的安危，到头来、到头来哪条路是一走到黑的，还说不定！”他笑得讽刺，讽刺中带点飞扬跋扈，令人听了又极揪心，“也是啊，这里没人会陪在我身边，他们巴不得我死，你也是吗？”
小风子！他打开喉咙想喊他，却觉喉头干涩。眼睛渐渐模糊了，一个一个，都弃他而去，看他深陷泥潭伸出求救的手。
风阑脑子空白了，也是这一段空白，把怒火压了下去。他什么也没说，拽起穆离往背上甩去，拽得他本就受伤过的胳膊作痛。
穆离也不语，安静在心头疯狂滋长。
那个稍大一点的身影，背上趴着个小人，脸轻轻靠在他的脖子上，泪，悄然湿了一大片衣襟。
“你趴趴好，我带你去。”风阑干巴巴地开口，背着他在路口停下步子。看看这条路，又看看那条，深吸了口气，向某个方向迈开腿。
“秋夫人说你要静养，你睡会吧。”风阑向后撒下些粉末，秋夫人不久前给他的。
背后，男孩合上了漂亮的睫毛。
许久，已是傍晚，月光打在暮黎宫正门上。
穆离醒过来。
“小风子，你带我来的是......”
他呆呆看着暮黎宫三个字，琉璃眸在月色下映出一层凄冷，那抹光亮又失望地沉下来，沦为黯然、麻木。
“对不起。”风阑轻轻把他卸下肩，垂首，稚嫩的面庞掩在月光中，“你，你一定要当上门主。”
当年的童言无忌，最终欺骗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