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说着,心里却不见得真如这么平静。
陈家早前就在考虑相关的事情,也派了人四处活动。陈修洁不知下落,陈迹却是在青州大狱的。林韵宜也只能希冀人家真能同意,能让陈迹回来过个节。
青州府,知府衙门,沈士钊见到了侯厚琮,说明了来意。侯厚琮最近也被折腾的不成样子,满身的疲累。
“这事我也不敢跟你保证,人虽然关在府衙大佬,还得老国公发话。要不这样,我带你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老国公?”
沈士钊没有犹豫,躬身道:“有劳大人了。”
侯厚琮叹道:“如今我也只能做些这种不见得能不能成的微末小事了。”
老国公入驻青州以来,整个青州的官场氛围就变了又变。侯厚琮这位知府夹在中间,这些年的圆润都已用尽。本想着布政司过来的参议陶琦多少能将压力分担过去一些,结果还是他艰难维系。
侯厚琮与沈士钊过去青州驿,路上商量了几句待会见到人该怎么说。马车在驿站门口停下,两人这才下车就楞在了原地,痴痴望着门口台阶上那道人影。
侯厚琮鼓着眼珠子,心下蓦然欢喜,小碎步迎了过去。
沈士钊落在背后,心绪复杂难言,很想大哭一场。
“净贞?”
侯厚琮不确信的喊了一句。
陈修洁退了退,揖礼道:“见过侯大人。”
侯厚琮一把拽住陈修洁,红着眼道:“折煞我侯厚琮不是。”
陈修洁抿了抿嘴,温和道:“敬辞兄,许久未见了。”随后看向后面追上来的沈士钊,颔首道:“培元兄。”
沈士钊揖礼:“东翁。”
乍见陈修洁,侯厚琮本想拉着问上一问,倒是反应过来此处当下是老国公的临时办公点,当下只好作罢。刚好陈修洁也另有要事去办,于是约好过后再摆酒接风洗尘,双方各自离去。
沈士钊随着陈修洁走了一阵,路上说了些近况,陈修洁正身揖礼,诚恳谢过沈士钊。
沈士钊还了礼,问到:“东翁此去何处?”
“府衙大牢接人。”
沈士钊悬着的心,这才真正放下了。
陈迹搁下都快写秃了的毛笔,揉了揉手腕,看着最末处那三个显目的大字,“最终章”,别提有多满意。当然烂尾是做实了,然而他却没有半分负罪感。
活动了一番身体,他转过身喊到:“老刘头……赶紧给本公子送出去,这最……终章……老陈?”
陈修洁很满意儿子看到自己的反应,脚步快了些,从栅栏之间伸手,接过陈迹捏着的厚厚一摞纸,翻阅着。
片刻后抬眼看着儿子,正色道:“故事编的不错,只是措辞,实在有碍观瞻,回去后将《文章正宗》《韩昌黎集》看一遍,写一份读后感给我。”
“爹,这是小说,我不写散文。”
陈修洁愣了愣,也不生气:“那就读一读……”随即眉毛倒竖,“让你读就读,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迹讪讪,“读,一定读。”心下欢喜之余,想着是时候在致知书局创办一个小说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