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这刚把闫卿卿从法器空间里送出来,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有人在他一个仙君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挪走了。
“什么人装神弄鬼?出来!”
闫峒这段时间因为失踪的闫卿卿,苦苦找寻了两年多无果,人又慌又急,精神其实格外疲惫。但他到底是仙君,顺着空气里的一丝微弱波动寻过去,闫峒的内元便在那波动消失的地方炸开。一身黑衣的伍鉴当即就被炸了出来,手里还拎着闫卿卿。
“你是何人?”闫峒没有见过伍鉴,他一眼看出此人的修为,当即就暗自奇怪,这样敢在他面前耍手段的道君,怎地以前从未听说过?
到底是仙君,他不是对手。伍鉴迅速稳住了胸口翻涌的血气,没有回答闫峒的问题,只提起闫卿卿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对于闫峒来说,可能闫家都没有女儿重要。闫卿卿就是他的逆鳞,而伍鉴,他刚才就翻了这一片逆鳞,现在却还要接着翻。
“区区渡劫,找死!”
闫卿卿在伍鉴的手里,闫峒却似乎没有任何顾忌,这是出乎了伍鉴的意料的。他皱眉退了一步,觉得情况略有些棘手。
其实,闫峒的态度强硬,主要是因为闫卿卿现在拖不得了,她必须马上去见易清才行。如果闫卿卿的体内没有失乐蛊,她现在被人这么捉着当做人质,闫峒肯定是会有各种顾虑的。但如今,他强行救人,闫卿卿可能还不会有事,他要是真的束手束脚放伍鉴走了,闫卿卿就必死无疑。
要是有一个好的和一个坏的,谁都会选择好的。但如果只有坏的和更坏的,那选择的人也就没办法了。
道君和仙君动手,这种事情是比较少见的,伍鉴有幸尝试了一次,虽然面前还挡着一个格外有用的挡箭牌,他还是十分狼狈。
伍鉴正在考虑着到底要不要拿出底牌逃命的时候,忽然觉得后心一紧。他本能地躲了,躲过之后,他向后看,顿时一身的冷汗。
“你没死?”
突然出现的人是曲白,趁着伍鉴不防抢过了闫卿卿之后,他将手中的人丢给闫峒,接着便急匆匆地往山顶赶。
曲白没有像易清说的那样死了,伍鉴一时只觉浑身凉透了。手中的人质已经不在了,他当然不会傻的去跟一个仙君硬拼真实力。也不知他使的什么法子,闫峒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再看原处,方才还在那里的伍鉴,早已经没了踪影。凭他仙君的能耐,竟然都无法追索到半点方向。
这点突发的意外情况被解决了,闫峒自然也不想浪费时间。他跟上曲白,带着女儿去找易清。
曲白不知,其实在山顶,易清和裴湛也不过只是斗了几个回合而已。裴湛丢出了伍鉴方才没有收回的阵旗时,易清就唤醒了埋在裴湛体内的蛊。
那蛊不是多么厉害,不过已经足够让裴湛惊诧,也足够易清抓紧时间要了他的命。
轻飘飘的鸿蒙残页当胸而入,穿透身体从后心飞出,滴血不沾。裴湛死的时候未曾闭眼,临死时还看着易清走到他面前,眼光淡淡,语气淡淡:“我可没想这么早就下场。”
她很讨厌临时变卦的人,明明大家都说好了的,她走出去,当那个坏人,当那个靶子,当那个巫蛊的余孽,不管那样有多危险,只要她能够把灵宗还有别的在私底下偷偷研究巫蛊之术的宗门拉下水就好。
她都已经决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她要起这么大的作用,有些人还是不知足。他们是打算如何?让她露个头,让她把包括灵宗在内的几大宗门跟巫蛊之术扯上联系,这样就够了?她只需要开个头,剩下的事情由他们来完成。这样在最后成功之时,她是一堆白骨,而他们,有所有的未来。
梦是不可以这么做的,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既然他们临时变卦,或者是更让她讨厌的是早有预谋,在她面前只不过是敷衍欺骗,那她又不是无脑,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等他们的两个计划互相排斥矛盾了,那就看看在关键的时候,谁能先把谁弄死啰!
现在很明显,她先人一步,那么接下来,可就照着她的计划走了!
用手中的长随剑挑起裴湛的尸身,易清堂而皇之的从山顶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裴湛的尸体从高空一直坠地,甚至还就落在了那个昆天派道君尸首的旁边。
这样嚣张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众怒,尤其是昆天派的道君们,反应过来之后,一个两个简直都快气疯了,纷纷唤出自己的法器飞上天去,一副要把易清乱刀砍死的架势。
易清却不慌不忙,自己甚至都没准备动手,她看向自己走出来的地方,对躲在那里,这时候总也算是大概明白了他们这些后辈要做什么事情的闫峒道:“闫掌门还不赶紧出来?我要是死了,您的掌上明珠可就要跟着我陪葬了!”
现在的这种局面,易清就算是一个仙君,在这么多道君的围攻之下,也讨不了丁点好去。但她的声音却极冷极稳,真的没有半点慌张。
感到曲白走到了他的身旁,闫峒似乎是脖子有些僵硬的侧头去看他。看到曲白跟易清的声音极相似的眼眸,他抱紧了怀中的女儿,狠了狠心,走了出去。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和瑶儿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