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说的也是,就是不知道……诶,一竹,来来跟我说实话,仙君到底有没有托付你?”
辛家这位长老眼光在易清和曲白之间来回转了三圈,最后停在曲白的身上,本就不大的眼睛一挤,着实令人生出些为老不尊感觉的贼笑道。
“回长老的话,自是托付了的。”曲白无奈的轻叹,辛家这两位长老的脾性,还真的是截然不同。
“哦……”拉长了声音这么哦了一声之后,这位长老看看易清和曲白,突然又有些无趣之感,嘱托了曲白要看顾好他这个小师妹之后,他瞅了瞅那块盖在离魂阵之上的黑印,又瞅了瞅被压在黑印之旁的钱宗赴,突然一下子就说疲累了。
“这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今日里被一竹这孩子一吓,这会儿更费劲了。闫家阿峒啊,既然小姑娘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啊,别的事情,你看着办!”
“嗯,闫峒恭送师叔!”
闫峒脸上还是带着笑,却是连一声挽留之辞都没有,送走了辛家长老,他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微微侧脸问了易清一句:“便是他吗?”
“是。”瞧了瞧那块黑漆漆的大印,易清觉得那下面应该不会再有活口了,就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闫峒大步走向钱宗赴,只打量了他一眼,便一手成爪,狠狠抓在他的天灵盖上。
这是直接就要制造傻子的搜魂方法,易清看着身体陡然僵直,眼珠也一瞬间呆滞的钱宗赴,抬头在四面找了找,想找找傅长桓有没有在这里。
他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否则的话,即便是被背叛,他那种性格的人,看到这种场面,也免不了会难过。
其实,钱宗赴啊,他当真是多此一举了。他要是什么准备都不做,只顾打好跟傅长桓的关系,然后今天突然出事,让傅长桓来找她帮忙,他的这条性命,今天就肯定能留下来。
易清总也不是那么草菅人命的人,要不是钱宗赴之前还想着在她跟前打爱情这样可笑的牌,她不可能笃定钱宗赴也是那些想要从她这具九转道体之上得到什么,甚至是九转道体本身的人。她总会怀疑,钱宗赴是不是被人胁迫,是不是也有什么她无法抗拒的苦衷……
说真的,只要她怀疑,就看在钱宗赴让傅长桓那么看重的份上,易清都不会将他怎么样。但他那么积极地往她跟前凑,使劲了浑身解数地来算计人,那张可笑的牌,把易清的所有怀疑都打消了。
所以,傅长桓来找她救人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给曲白递了口信。她说,五舟门的修士,就算不是要夺舍她,也肯定是要杀她。
曲白是她唯一一个能够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可以求救的人,但是意外的,虽然她只能相信他,但自从发出那口信一直到曲白人来,她却没有什么不安,她的确相信他。
这很危险,不过,这很好。
她把她的推测悉数告诉了曲白,很明显的,曲白觉得自己分量不够,又回头转述给了闫辛两家有分量的人耳中。在她的推测里,钱宗赴,已经是必死无疑的结局。他不用再做挣扎了,事情既然做了,就肯定会有结局,做的时候就要有心理准备。
易清没有找到傅长桓,这并不代表傅长桓不在这里。灵宗的大师兄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并且那样声势浩大的一番出手,早已经吸引过来了不少目光。后来,灵宗掌门和辛家长老一同前来,这阵势就更大了。龙阵石林周边这片地区,只要听到风声的,几乎都过来了。傅长桓急于找人去救易清,看到人就免不了问,一问哪里还有不知道的?恍恍惚惚的跟着人群就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傅长桓自然就看到了钱宗赴被搜魂,也自然听到了易清那一句“她十分看重的友人”。他就在不远处站着,听到这话时格外欣喜,又格外惶恐。他知道自己是易清十分看重的友人,只是如今,他到底是让她失望了吧!
钱宗赴被搜魂的时候,傅长桓并没有走出去。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动手的人是灵宗掌门,他一个小小的灵宗灵君,哪里有资格去阻拦掌门办事?除此之外,他也不想走出去了。他是有些不忍钱宗赴就此被毁掉,可是一腔真心被如此利用算计,他一颗心也是冷的透透的了。
灵宗的掌门搜一个小小灵君的魂,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而已。闫峒很快就放下了手,脸色铁青,将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钱宗赴丢进了自己的法器空间之后,他的视线在四周围一扫,立刻就锁定住了傅长桓。
顺着闫峒的目光看过去,易清看到今日里被这么一连串打击,此时有些失魂落魄的傅长桓,也正从人群里面走出来,直直地向她走来。
“掌门,弟子终归是早有防备,所幸无事。傅师弟只是心思单纯,受人利用,才险些害了弟子罢了。有一无二,弟子日后会与其保持距离,我们到底相识多年,还望掌门饶过傅师弟。”
躬身行了大礼,易清给傅长桓求了情。他这种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差点被害的修士只是一个普通的灵君或者真君,傅长桓什么大事都不会有,可现在差点没命的人是易清,那傅长桓连死或者是被逐出宗门的惩罚都可能会有。
看着易清还在给他求情,傅长桓愣了一愣,又像是开心,又觉得更加愧疚的向易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