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惊讶还是恐慌,全都没有。
很久很久。
许君如冷笑一声,大概是明白了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许君如声音寂寥,颤抖着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内,显得更加冷清。
权嗔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许君如的猜测。
许君如像是疯了一般对权嗔怒吼着:“权嗔!权嗔你疯了!你肯定是疯了!她是妖怪!她是怪物!她应该被挂在城楼之上,以血祭天!”
权嗔手上的匕首又深了几分,他看向许君如,眉眼冷清:“许君如,她不是怪物。”
她不是怪物。
她可以坐在高高的桃花枝头,对着他笑得张扬肆意。
她可以为了他藏起几个枇杷,一藏就是一个春夏。
她不是怪物。
权嗔暴虐成性。
权嗔阴狠卑劣。
权嗔将所有的温柔挂在面上,想要骗过所有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杀人如麻,嗜血成性。
是他杀了他的兄长,是他将那些不听话的朝臣全部抹杀。
世人都说当朝摄政王,贤明廉政,只有他自己知道,都是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他才是那个怪物啊。
他曾经杀掉先皇,因为皇室太阴冷了。
先皇——也就是他的兄长,为了得到皇位,日日命人在他的汤药里下毒,他身边所有的侍卫丫鬟,都是他的眼线。
他发现了,去质问兄长。
兄长却笑着看向他:“阿嗔,你不能做皇帝。”
可是,他想告诉兄长,他从没有想过做皇帝啊。
他只是想要做个闲散的王爷。
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阿嗔,你这样的愿望,在这个皇宫里,是不能独善其身的。”
兄长笑得那样慈爱,说出的话却那样残忍。
“父皇对你疼爱有加,还妄图将本来属于我的东宫之位让给你?!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阿嗔!我有什么错?!我也只是想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那人疯狂地笑着,一副同权嗔七分像的模样笑得张狂。
“阿嗔,对不起,但是怎么办呢?皇位是我的,我要活下去,我要成为天地共主!”
“阿嗔,你我从小最是交好不是吗?”兄长的声音又温柔了几分,慈爱地看向权嗔,声音满是蛊惑,“所以,阿嗔啊,为了我,你去死好不好?”
从那之后,权嗔日日夜夜都会做那样的噩梦。
兄长笑着,冷笑着,将他埋进土里。
声音阴冷:“阿嗔啊,为了我,你去死好不好?”
后来,他才明白,兄长为什么说这种话。
为什么说他不能够独善其身。
因为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可以孑然一身,没有人可以不站队保持中立的。
权嗔因为没有站队,没有派别,朝堂上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
甚至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都按在了他的身上。
父皇开始对他失望,开始对他冷眼相待。
而她的生母为了让权嗔能在冷宫里活下去,自缢冷宫。
那时候,权嗔不过十岁。
也是那个时候,权嗔明白了,权力,是很重要的东西。
权嗔不想要,但是怎么办呢?
他也不让任何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