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裴恕。
守在蓬莱岛已经很多年岁了。
其实除了我的父亲,其他魔修对于天宇宗,也是恨之入骨的。
所以,时不时地就会有魔修首领召集一众修士攻上青鸾山,去打天宇宗。
修仙界的修士,对于魔修都是十分排斥的。
魔修的修炼方法同普通的修士并不相同,他们想要取得修炼的进步,就必须通过杀人的形式来实现。
所以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的凡人,对于魔修的存在,都是极其厌恶的。
但是厌恶的同时,普通的修士对于魔修又是忌惮的。
运用这些邪术得到的力量,并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通常情况来说,两个等级完全相同的魔修与普通修士,魔修是能够完全虐杀修士的。
这也是不少魔修选择这条修炼方法的原因——他们似乎以为,靠这样的方法提升自己的修为,最后成神之后,就可以对自己所犯下的这些罪孽不负责任一样。
话扯远了。
今天蓬莱的弟子送来线报,说天宇宗又被几百名魔修围起来了。
我一手撑着头,懒散地看着手上的线报,漫不经心地眯了眯眼。
“岛主,此次魔修首领莫雨率领了一众魔修前去,那来势汹汹,看起来并不好对付。”
传话的弟子看上去忧心忡忡。
我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不必担心,天宇宗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属下知道权嗔权公子能力出众,但是那么多的魔修,还有已经入了化境的莫雨,权公子真的没问题吗?”
“别小看他了。”我抿了口茶,看向不远处的那棵桃树,那是父亲死的那一年,我回到蓬莱岛种下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郁郁葱葱的,已经三人合抱粗了。
我从来是不信神的,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拯救过我?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就已经相信了。
大抵是睡梦中的那个声音,她将我从万丈深渊中拉出来,言笑宴宴,笑容清浅。
只是我看不清她的神色,甚至连她的声音都不记得了。
“权嗔这家伙,可没你们看上去那么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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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嗔有一件法器,就连我也只是见过一次。
我翻查无数资料,才知晓那件法器,居然是“仿镜”!
仿镜的威力巨大,如果落在了恶人之手,用来滋生数之不尽的恶魔,肯定会导致整个修仙界大乱!
毫不夸张地说,手握仿镜之人,几乎是可以称霸整个修仙界的。
但是权嗔并没有这么做。
我只是有一次看到另一个他。
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偶。
我知道,那是他用仿镜幻化出来的。
只是,他幻化出另一个自己是想要干什么呢?
我隐匿了气息,观察着那“两个人”。
我不知道权嗔问了那具人偶什么,那人偶只是摇摇头,说“忘记了”。
好像不管权嗔问什么,人偶的回答,全是忘记了。
我看到了权嗔脸上出现一抹痛色。
即使是面对魔修千军万马,权嗔也从没有出现过那种表情。
权嗔又说了一句话,这一次,我听到了。
“那么,名字呢?”
什么名字?谁的名字?
我听不懂,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这一次,人偶没有立即回答“忘记了”,似乎是思考了很久很久。
半晌。
“释。”
我听到这个字,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怎的,我就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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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嗔来找我的时候,是在第二天了。
他仍旧是一袭白衣,铅尘不染,如果我不是提前看到了线报,甚至都不知道他昨天经历了什么。
他似乎总是喜欢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我记得,我唯一一次答应他,是我不小心挑断了他的簪髻,他觉得自己当时样子太狼狈了,主动认输了。
奶奶的,想起来更窝火了……
我冲权嗔笑着招了招手。
在早些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昨天事情的结局。
权嗔毫不费力地将所有的魔修斩于剑下,魔修莫雨最终被他砍去一臂,逃之夭夭。
其实修仙界已经传开了——权嗔以一己之力,挫伤了整个魔修一族的势力。
这些事情,都在我的预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