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嗔自始至终都是神色不变:“我知道,我会报答她的。”
他以为的“代价”,指的是白释去找草药的时候,可能会要爬上高高的山峰,可能会走很远很远的路。
因为白释一直告诉他,那些草药,是她在村庄附近采来的。
她说得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顺手的事情,所以,他就没有多想。
对于情绪的感知,权嗔向来是迟钝的。
“呵,报答?”白墓轻呵一声,眼中冷光乍现,“你就连大祭司让阿释付出什么都不知道,你谈什么报答?!”
权嗔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大祭司?”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大祭司这样的称呼,似乎只有地狱的恶魔们才会有。
是……说错了吗?
权嗔这样想着,却听到白墓冷哼:“哦,我想起来了,天使大人您失忆了,我跟您说这些,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说完,白墓转身离开了权嗔的房间。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说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房间里,权嗔笔直地站在原地,身子僵硬,许久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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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释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父亲母亲已经睡下了,哥哥似乎出去还没回来,白释趁机熬了汤药,端进了主人的房间。
这是最后一副药了,昨天白释看到,主人背后的伤口差不多已经愈合了,相信再过不了多久,主人就能完全好起来了!
白释很高兴,所以进入主人房间的时候,嘴角还是勾着笑的。
但是,当白释刚进入房间,一柄剑就直指白释的眉间。
白释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权嗔的手中正持着圣剑,冰冷地剑刃出鞘,那冷冽的剑尖直直地指着白释的眉心。
白释只要稍微往前靠一下,那剑尖就能刺中她的眉心。
白释久久没有说话。
权嗔身姿笔挺,神色不辨。
“白释。”
他叫她的名字。
只是这一次,白释没有应声。
权嗔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却是不动声色地将圣剑往后移了移。
高贵的天使声音清冷,带着命令的语气:“说话。”
房间里一片寂静,就连沙漏的声音都能听到。
“说什么?”
白释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天使的圣剑只有在遇到恶魔的时候才会出鞘,其实想想也能猜到——主人应该是发现她的身份了。
说什么呢?
什么都好。
从前她的话不是很多吗?
只要张嘴就停不下来,哪怕他不去搭话,她一个人也可以叽叽喳喳地讲很久很久。
现在为什么不开口。
说什么都好。
“那么,说说你的身份,怎么样?”
权嗔声音冰冷,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
身份吗?
“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亲爱的天使大人,”白释苦笑一声,“您的圣剑已经对准了我,还需要我来解释什么吗?”
权嗔感觉到了焦躁。
很少有波动的情绪,如今感觉到了一丝焦躁。
说些什么否定也好啊。
至少说些什么。
权嗔声音冰冷:“所以,你承认你是恶魔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闪过一丝厌恶,不是对白释,而是对自己的厌恶。
他为什么会这样冷血,冷血到在得知她是恶魔之后,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找她确认。
或许他该等一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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