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 ,现在身上至少有几十只蚂蚁和他一样,毫不畏惧的咬着他,光后背上就有几十只,拼命的咬着。
前文说过,神秘的非洲丛林里,有很多种怪异的蚂蚁,它们都有自己的独立王国,遇到危险时,无论是火攻还是水淹,都很难彻底损毁它们。
沙全才身上那些誓死撕咬入侵者的蚂蚁,通体乌黑,嘴 巴上闪着微红颜色,每一口咬下去,皮肤上就会出现一个口子,马上变得通红通红的。
现在,他感觉身上有东西咬自己了,眉头一皱,把枪抡了起来,两只手抱着,一跃而起向下面冲去,看到一棵粗壮的松树时,脚步减慢,后背对准了树干,“咚”的一声巨响!
人借气势,重重的撞在大树上!
这要是普通人早已经疼得摔倒在地了,沙全才不光没倒下,五官狰狞的扭动了下身体,后背猛的摩 擦了几下,在疼痛中舒服的吐了几口气,嘟囔了句“还有一分钟了。”
然后继续向着下坡跑去。
话说那个破院子里,朱帅继续煎熬着,这是当面面对着匪兵呢,又不是拍影视剧,急的后背早就湿透了,他对着队员邹勇喊了一嗓子,那邹勇几步过去,端着的枪看着那些匪兵们,到了车跟前,对着车门猛的踹了一脚,大声喊着:“肃静,肃静,听到了吗。”
这竟然这么不怕死,不怕事,连这些人质都不放在眼里,看的马达哈顿时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奇怪的想着:“他们怎么能这样,就不怕我突突了这些人,不对啊……”
他不由的衡量起来了,自己本来是靠这些人要挟维和警察,然后趁机干掉他们的,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就在此时,朱帅趁着他这一犹豫,马上悄声安排潘云龙说:“阿潘,别怕,别,怕,不能白死了,告诉,告诉,兄弟们……”
他说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那是眼前情况吓得,现在如果地上有个缝子的话,大帅同学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可他更知道那是幻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机会解决问题。
要说怎么解决这个事,他真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他比谁都明白,车上那些人身上都有炸 药,只要队员们冲上去了,马达哈他们立马就动手了,只要打中了油箱或者他们早就知道的危险点,现场马上就会响起剧烈的爆炸声,房子晃动,这些人瞬间就会被炸飞。
“朱帅啊,怪不得说你有潜力呢,在什么地方都一样啊,咱俩豁出去了,同志们……”阿潘小队长说完了感慨,叫着院子里的队员,那些队员各自盯着窗口的匪兵,但马上向他这里看了一眼。
他眼睛机敏的向四周看了看,马上举着一只手,做起了战术手语:远离爆 炸 物,保持安全距离,高度戒备!
那些队员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迈着利索的战术步伐,枪口对着窗口处,开始向四周移动。
队员们离开了卡车,现场就剩下朱帅和潘云龙了,俩人轻轻叹了口气,只听朱帅蚊子大小的声音说:“阿潘,咱俩怎么出去……”
他还没说完 ,潘云龙顿时急眼的说:“不行,这么多人,不能不管啊,咱们什么身份!”
他急眼了,朱帅恼怒的眨了下眼,马上小声更正的说:“我说的是假设好不好。”
“谈判,只要有一线机会,就不能刚过,你想想啊,要是贪生怕死走人了,你还能回队里吗,队长不把你送法庭才怪呢。”潘云龙鼻尖上滴答着汗水,提醒他说。
时间过去好几秒钟了,他听着朱帅没动静,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说:“听到了吗?”
现在朱帅脑子几近白热化,听到了他的声音,才恍然大悟的说:“谁谈判啊,咋谈啊?”
熬到现在,朱帅只觉得对面的马达哈随时会打来一梭子,要了他的命,脑子里想的是子弹打到自己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眼前一黑,然后挣扎几下子没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他吓成了那个模样,阿潘心一横,举起一只手,指了指窗户后面的马达哈,发出最后通牒般的喊了起来:“匪军,你们听着,今天咱就豁出去了,看清了吧,就是动手了,谁也别想离开这里,尤其是你们,一个都活不成,咱们再谈谈怎样……”
他又说了不少危机谈判课上学的东西,不断的哄着他们,吓着他们,那叫一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差说你们也是父母养的,难不成就这么想死吗。
这个光景,朱帅总算好点了,脑子立马上飘过一个念头:“要是开枪的话,匪兵第一枪肯定打了潘云龙,我还有机会啊,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