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刘长确实有以张良为国相的想法,可是陈平主动举荐张良之后,刘长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因为他觉得,陈平这是想要增加老臣的实力,虽然陈平看起来跟刘长最近,实际上,他也是老臣的一员,只是他的队友如今离开了庙堂,
剩下的群臣对刘长没有太大的威胁,甚制也不会将陈平当作自己人。
他以召平为相,就是避免朝中出现两个智囊,自己對付不了。
可如今刘安这么一说,刘长却又开始迟疑了。
难道那陈平是故意举荐张良的?张良虽然也是老臣,可他与太后的关系很好,并不像其余大臣,况且先前他也一直表现的没什么追求,安心养老。
可是如此一想,刘长又忍不住想到,是否是张良故意让安来如此告诉自己,让自己这么去想呢?
层层套环,刘长只觉得头疼。
“你就安心跟着他学习好了,不要管这些事情!”
“刘安正准备休息,刘长却拉过他,陪寡人出去走走!“
刘安跟在刘长的身后,神色乖巧,刘长体大,步伐又快,刘安得快步小跑,才能跟得上阿父。
刘长在一处亭子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的假山,刘安气喘吁吁,擦着汗。“安你尚且还年幼有些事情,不像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嗯?阿父何意?”
刘长一把抱起他,以右手托着安,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阿父是想要治理好大汉!”
“其实我只是想保护好家里人”
“制于治理大汉,那只是我如今的职责,并非是我最初的心愿。”
“无论留侯教了你什么你都要记住,大丈夫,最先就是要护着自己的家的,是要保护自己的家人的”
安很聪明,几乎是在刘长开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阿父,我不会跟着师父他们学坏的。”“哈哈哈,留侯本就不坏,自然也不会把你教坏·”
父子俩人静静的吹着风,刘安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没有说话。
“你得好好學啊等将来寡人外出作战了,这国便由你来治理。”
“嗯!”“饿了吗?”
当他们两人回到殿内的时候,在烛火下,曹妹看到了两张油光满面的脸。“你们偷偷溜出去吃东西了?”“没有。”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摇着头。
樊卿凑上前,闻了闻,“你们就是偷吃了!“
随即转身看向曹姝,大姊!他们俩外出偷吃不带我!”
曹姝看着自家的这三个孩子,心里实在是无奈。
“好孩子。”
吕后笑呵呵的看着面前来拜见自己的两个小家伙,心情非常的不错。
吕禄和樊伉此刻也是非常乖巧,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暴躁。
“姨母!”
“我这次出征,手刃三十余贼,没有给阿父丢脸!”
樊伉傲然的说道。吕后轻笑了起来,
“好,有舞阳侯之风范!”2吕禄有些急,连忙说道:
“姑母!我斩了一个匈奴骨都侯!”“嗯,不错,不错。”
樊伉又接着说道:“我还生擒了一个匈奴的王!”,说完,他便得意的看了吕禄一眼。
“我斩了个骨都侯。”
“我带人斩获了七百匹战马!”“我..骨都侯.·
“我还抢下了闼固的大旗!”
看着两人较上了劲,吕后也是无奈的摇着头,吕后对除却刘盈之外的家族子弟是非常温柔的,刘乐的几个孩子,她都想要封爵位,吕家的几个孩子也是这样,百般的宠溺,只有刘盈和他的孩子们不太被吕后所喜。
当然,如祥这样的嫡出孙子,吕后还是疼爱的,虽不如亲自抚养到大的安,制于其他那些孩子,吕后基本都当作陌生人来对待,没有什么温情,就跟对待刘肥,刘如意他们差不多。
“伉你虽勇,可你的阿父,不只是因为勇武而闻名。”
“你的阿父,是一个智勇双全之名将,你要时常读书,要效仿你阿父。”
樊伉即刻起身,答唯。
吕后又看向了禄,禄确实不太适合军旅,不过,这一次他也算有了军功,可以提拔,“禄,以后你便在朝中任职,更需要读书不能耽误了国家大事,明白吗?”“唯!“
吕后这才送走了这俩小子,她看着一旁的近侍,“安呢?今日怎么没来?”“公子安与公子祥,公子启出了宫。
“呵,这几个竖子”
吕后摇着头,冷漠的说道:
“我一直都以为吴王是诸侯王之中最聪慧的,不曾想,竟也使这般的小手段,只因他冒然与南越交战,生怕庙堂忌惮,送其子来长安,这是效仿人家楚王,可楚王能送来太子前往长安学习这吴王送子还送一个不受重视的第五子前来。
“他的手段,却是连楚王都不如。”近侍也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说道:“大王勇武,吴王心生畏惧,也是应该。
“他怕的可不是长,他怕的是我。“
“不过,他的妻妾都是我亲自为他挑选的,他的生母与我也甚是亲近”
太后对昊王还是没有太多忌禅的,这次他没有告知庙堂便私自与南越开战,确实让太后有些不高兴,不过,在看到吴王送来书信向刘长请罪,又派遣自己的儿子来长安之后,吕后就不是那么生气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态度,又可能是因为看不起他那手段。
南越王在诸甲士的簇拥下,站起身来,盯着远处的敌军。
赵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谋划了那么久,最后居然是由自己的亲儿子来毁了这一切。
早在刘长进入长安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要改变对大汉的态度了,过去的南越,对大汉是敬而不近,表示尊敬,但是又不亲近,不让大汉将手完全伸进南越之中,只是在表面上臣服,只是在商业上合作,免得被大汉所控制。
可是刘长,却不太一样。
赵佗太清楚这家伙的恶劣性格了,这厮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一旦执掌大权,肯定就是要发动战争,对四边的敌人宣战,南越要是继续保持原先的态度,那竖子绝对能亲自杀过来,将南越给灭了。
何况大汉发展的越来越快,与南越国的差距也是逐步变大,赵佗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派遣使者将长猛吹一顿,然后归附,这样一来,自己或许能成为大汉唯一的异姓王。
制于高皇帝的白马之盟,那是限制中原诸王的,对闽越,南越这些塞外之国是没有要求的,毕竟,月氏王也是属于异姓王,而当初白马之盟的时候,长沙王甚制就在现场。
可是,赵佗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前脚刚把孙子送走,后脚儿子就差点把自己送走。
赵佗不由得看了看一旁,被甲士押着的赵始,赵始此刻披头散发,上衣也被脱去了,浑身都是鞭痕。赵始作为赵佗的太子,向来都是将南越当作是自己的掌上之物,他对阿父一贯妥协的态度非常的不满,自以为有天险庇护,大汉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这个想法,自然是得到了南越不少将领们的认可。只是因为赵佗威望极大,哪怕是身为太子的赵始,也不敢与其父作对。后来他有了儿子赵昧,赵佗对这个孙子非常的喜欢,认为他有超过他阿父的能力,将他当作自己的继承者来培养。
赵始倒是对阿父的作法没有什么不满,他也很喜欢自己这个聪明的儿子,对他更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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