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个名字,老头儿脸上的表情出现裂痕……
司徒野,司徒云玦。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相信地再次确认道,“真是司徒云玦?”
“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老头儿依旧难以平复内心的震惊,今日早晨见过的?
“诶!能不能先去救救他?”顾云曦心里已经无比着急了,想到穆丞羽正在为他疗伤,更是担心二人,自己出来,万一那个蛊师还在附近,那可就糟了,心里越想越难过,越着急,“行不行?”
“好好好!”老头儿反应过来,连说三个好,便回身,“老大,老二,你们赶紧收拾我的东西,走。”
两个个头最高的孩子动了身,他们的动作很快,四人一道出了门。
“你说说,怎么回事?是不是高衡山干的?”
“高衡山是?”顾云曦虽然嘴上这样问道,但是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高家老爷。”说起这个称呼,老头儿的语气里满是讽刺。
这讽刺,顾云曦怎么会听不出来,不过,他们这些事情,她不想参与,便岔开了话,“老爷子,怎么称呼您?”
“叫我苗老就行。放蛊虫是不是高衡山的主意?”
苗老还是放不下这个问题,顾云曦也只得答道,“并不清楚,只是,前些日子,我们杀了一个蛊师,好像这次是为那人来报仇了。”
“哦?还有人追杀你们?”
顾云曦只得苦笑一声,好像真的是这样,从出了京城开始,追杀就从未停止过。
“你与我说说蛊毒发作的症状。”苗老没放下担心,为了一会儿能快些,现在就趁着路上赶紧问道。
顾云曦有些气喘吁吁,“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我看见他们的时候,司徒已经被蛊虫咬了,我就在屋子里找蛊虫,丞羽扶他到另外的屋子去了,后来看见的时候,腿上有一长条伤口,丞羽给他吃了解毒药丸子,没一会儿就开始抽搐。”
因为昨日从高老夫人眼中看见的悔意,到今日,高老夫人让她找到这苗老,顾云曦就没由来地信任这两人,司徒云玦与他们的前朝事,她是信的。
苗老点点头,排除了几种蛊虫,心里筛了个大概,快步终于赶到了别院。
屋子里,穆丞羽因为体力透支而歪坐在床边,司徒云玦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只是没有再抽搐,方才叫了顾云曦几声也没有回应,心里饶是担心,却也没有力气出去寻她。
“丞羽!丞羽!”顾云曦在门口大喊,她不知道她该不该闯进去。
里面的人听到了声音,心里轻松下来,“进来吧。”
顾云曦带着苗老和两个孩子推门而入。
“丞羽,你怎么样?”顾云曦一进屋最先关心担忧的自然是穆丞羽,看着他脸色并不太好,有些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赶紧过去拉住他。
苗老一心扑在司徒云玦身上,看见他没有再抽搐,稍微定了定心,转身伸出手,后面的一个孩子将手中的布包递过去,苗老接过,一边靠近一边打开布包,从始至终都没有看穆丞羽一眼。
穆丞羽却是眼神一直跟着他移动,有些不解,当他看见老头儿一副准备医治司徒云玦的时候,瞥向了顾云曦。
顾云曦只得解释道,“我刚刚太担心,又去找了高老夫人,心想着司徒出了事,她不会不救,高老夫人叫我去找他,说了司徒的身份,他就急匆匆赶来了。”
穆丞羽听完她说的话,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言,安静地等待着这老头儿给司徒云玦解蛊毒。
方才运功给司徒云玦,也不过是抑制住蛊毒发作的剧烈,蛊毒,应该已经渗入了全身。顾云曦在一旁忍不住捂住嘴,想到之前穆丞羽所受蛊毒之时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紧。
穆丞羽一直注意着身边的丫头,伸出手拉住她,让她没那么害怕。
这苗老动作很快,几根银针插在司徒云玦的身上,随后身体紧绷着,好似在运功,手指在银针上游走。
司徒云玦因为方才穆丞羽的运功,上衣一早就被脱掉了。
现在在苗老的治疗下,司徒云玦的身体慢慢出现了一层黑色的油污,虽是薄薄得一层,但是,肉眼清晰可见。
很快,苗老收了手,将他身上的银针拔掉,“帮他洗个澡吧。”
收了手的苗老在桌边坐了下来,这才看见了桌上已经打开了的盒子,看来,真是司徒家的小儿。
“我这就去烧热水。”顾云曦赶紧跑了出去,一会儿洗澡肯定是穆丞羽帮他了,趁现在,还能让他休息休息。
苗老坐了没一会儿便道,“我先回去了,他已经无碍,等他醒来,让他来胡同找我。”
穆丞羽和他也没有其他要说的,点点头,身子还有些虚,便没有起身送他。
自己这次没有把握好运功的度,平复下了他的抽搐还想一举将毒素逼出来,可是,始终不得其法,浪费了些许功力。不过经过这一遭,竟然探查到了自己内里的情况,比自己原本想象的要好太多。从所谓的洗髓以来,他也还没有好好施展过功力,看来,这次这个蛊师,得由自己解决一下了。
热水烧好了,顾云曦费劲地弄了进来,“苗老走了?”
“恩。”穆丞羽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就算还累着也不能眼看着自己丫头做这番苦力,下了床,接过水桶,开始往浴桶里边倒热水。
“那个苗老,今天听到司徒的名字,整个神色一下子就变了,你说他们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想到这苗老本来就是高老夫人给推荐的人,想来,“前朝的这一股势力,在这么多年的沉淀中,早已分崩离析,应该至少有两派势力,复朝和放弃的。”
这点顾云曦也是想到了一点,“高老夫人一直都不赞成复朝,应该司徒的父亲和高老夫人关系甚好,还有这苗老,那丝绸铺子的林鹤。”
“所以,在江南,若是想要真的拿到楚暮的短处,得和这些人接触接触了。当年毛玄那里的册子我只是扫过一眼,却没看全,他这般追杀我,我却一无所知,真是……”想到五年前的那一幕,有些后悔,还因此招来一场大火,还有时隔这么多年的追杀。
“没事,这位三皇子野心勃勃,一定还有什么蛛丝马迹的。”
“恩,丫头,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给他洗澡。”热水倒好了,穆丞羽便交代道,“你就在门口,别走远了,我担心。”
“好。”
顾云曦坐在门口,有些饿,折腾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不自觉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今天这事儿还过不去了,只能等天黑,只有天黑,那蛊师的黑袍子才方便作案,不过想来,藏得应该也不远。
顾云曦猜的也没错,的确藏得不远,就在背后的高府里。
放完蛊虫,这祝文就溜了,说好听点,蛊师有蛊师尊严,是需要人保护的,说难听点就是,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根本没有办法和别人正面交锋,所以,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溜回了高府。
说到这一点,祝文就不如他弟弟大胆了,毕竟作为大哥,而且炼蛊比自己弟弟多些天赋,常年都是关在屋子里琢磨,只要将炼好的蛊虫交给自己效忠的主人,那就算完成任务,而自己弟弟比较贪玩,从小就愿意跟着出去,亲眼看着别人在自己蛊虫下生不如死的模样,体会那抹快感。
所以,他弟弟死了,他溜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