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证词核对完毕,董成画了押,萧祁几人起身便离开了牢房,只留下董成独自一人坐在牢里的干草垛上,形容枯槁,目光黯淡。
这个素来谨慎小心的人,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依然被人摆了一道。
他因为白玉麟而惧怕太阳,甚至不惜改了名字,所以当他偶然得知因身患嚟病而不得见太阳的张宝儿时,心生怜悯,几欲助之。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善心,到头来却使对张宝儿的病情推波助澜,甚至于可能会招致张宝儿的早亡。
这种被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
一如当年先太子白玉麟好心招揽了一名寒门探花,助其青云直上,却最终因这个寒门探花,而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不知此时此刻,坐在干草垛上的董成,是否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当年白玉麟的一半痛楚呢?
当然,眼下无暇过多顾及董成的感受,萧祁几人今日忙活得紧,此时早已奔赴州府大牢,提取董家、王家诸人的证词、口供了。
而至于因着身体年龄等原因,而被八皇子伯贤允以暂不收押的张氏夫妇和张宝儿,几人自然也是要去取了证词来的。
故而这一日的时间便颇有些捉襟见肘的味道了,甚至于几人的午饭都是在路上就着清水糕饼随意地应付了。
待到明月当空,乌鹊歇息之时,几人方才面带疲惫地走出了张家。
也许是因着疲惫的缘故,回州府的路上,几个人皆只是低首垂眸,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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