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重。”
白水生望着眼前，只能够操控五根手指和眼皮的瘫痪病人，终究还是难以把握早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
他终究是没能拉下脸皮去找那个羽川彻乞讨，是啊，这样直白地要求那个羽川彻给他钱，去救救他这可怜的弟弟，不就跟乞讨没有区别了吗？虽然，看这样子，只要他开口了，那个羽川彻就一定不会拒绝这个要求。
已经付出地太多太多了，已经过去地太久太久，每日的治疗支出仅仅靠着他与阿姐二人，也只是勉强可以承担得起罢了，又或者说是，只是现在可以承担而已。
但若是某一天，病情恶化，又或是发生怎么样的变故话，等到那时，恐怕就来不及了。
而想要彻底根治，无非两个可能，砸钱，请最好的专家最好的仪器，最好的一切前来就诊，尚有一线生机。二则是，靠那虚无缥缈的奇迹，靠那已经不愿相信的奇迹。
“唯一值得开心的事，大概就是那个吉田被防卫军作为秘密计划的实验目标了吧。虽然我知道这样做真的，不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但是我却对此真的很，真的很开心啊。”
而那个躺在病床上的雅重，却是连续眨了眨三次眼，而白水生哪里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在病情还没这么严重的时候，雅重笑着对他们说过，“如果以后我说不出话了，那我眨巴三下眼睛的意思就是，不要哭了。”
“我怎么会哭呢，毕竟已经这么久了，已经一年，两年，还是说已经四年了，早就哭干了。”
白水生喃喃道。
一道脚步声缓缓从外面传来，会来到这里的，除了医护人员之外，也就只有一人了。
见到来者，白水生原本还有点感伤的神态，突然变得舒缓起来，来者正是他的阿姐，白水落。
至少不是那群只会告诉他们病情又恶化了，钱又不够了的人。
即使白水生知道，他们其实已经尽力去了，但事实就是这样，即使再多努力只不过是无济于事而已。
“阿姐。”
见到白水落还未换下工作服，白水生就知道，又是从实验室里火急火燎地赶到这里。那个实验室虽然加班很多，时间管制也比较严苛，但归根结底，已经是整个东京酬薪最高的实验室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实验室的创始人，也正是与他有一面之缘的羽川彻。
也正是此，他们才能一步一步撑住一个月前最危险的时刻。
“你来了。”
白水落点了点头，她带了了一些水果，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供给两人吃食的，至于雅重，自一年前，就只剩下微弱的进食能力了，平日里，只能是在他人的帮助下喝点流食。
“睡了吗？”
“醒着。”
白水落此刻就静静坐在床头，因为白水雅重的头并不能移动，所以她尽量撑住身体让自己的脸可以完整地进入雅重的视线里。
眼睛，眨了眨。
看到了，看的很清楚，看到了，每次都会出现在脸上的疲惫，可他无法改变。
“雅重他，还会那样吗？”
“会，时不时可以听到他的手指在床边滴答滴答的电击声。”
“果然，他还是忘不了，计算那个玩意。不过，也是啊，四年，他就这样躺了四年，这四年的他脑海里，就只剩下那个，可以陪他度过无尽的孤独了。”
经过多次检查，这几年的病床生活下来，白水雅重的脑电波非但没有变得微弱，反而变得愈加旺盛。
或许，这又能改变什么，又或许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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