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半惊魂

“喝点水，别噎着了。”

刘云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盛水葫芦递给了少年。

少年接过葫芦后，也是二话不说，打开顶口便往嘴里‘咕咚咚’灌了下去。

很快，少年将那半支羊腿吃得干净，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将手中的葫芦还给刘云。

“你叫什么名字？”刘云问道。

少年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道，唯唯诺诺道：“我，我叫丁辉，不过船上的大人们叫我扫帚辉。”

“扫帚辉？这么倒霉的称呼？”

刘云现出不解：“谁给你起的？”

“我天生有麻痹症，手脚不利索，干什么活都是不尽人意，主子说感觉见了我就会很倒霉，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丁辉看着刘云，丝毫不像是同龄人该有的模样，无处不透露着卑微。

“那这伤应该也是你家主子打的了？”

刘云又陷入更深的疑惑中：“就算是下人，也不应该如此对待，你家主子是船上的哪个？”

“我的主子是周通。”

丁辉上下其手的比划了一番。

刘云从丁辉的肢体描述里猜到了什么：“就是那个长得胖头胖脑的家伙？”

丁辉默默点头。

刘云摇摇头：“那个家伙的确可恶，居然把你打成这样，简直不当成人看，你放心好了，你就在这里好生呆着，那周通要是敢找你麻烦，我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不，这不关大人的事情，因为我是……”

丁辉有些犹豫，但是看着刘云一副关切的模样，这才说道：“我是被周通主子花五两银子买来的奴隶……所以他打我是应该的，你莫要和他过不去。”

“奴隶？”

刘云眉目微微一撑。

奴隶这个词语，刘云早在书中就了解到了，那是比下人身份还要低的人，甚至来说还不如一条狗活得痛快，主人一旦不高兴了，就算是直接杀了，也没有人会管一丝一毫的。

“奴隶怎么了？奴隶也是人！活生生的人！”刘云义愤填膺道。

看着刘云生气的模样，丁辉亦是撑大了双目，犹如拨云见日，看到了光明一样。

不过这一丝光明也只是持续了一瞬的功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大人莫要为我费神了，没有用的，我就是个奴隶，仅此而已，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丁辉道。

“哎呀？”

刘云看到丁辉如此顽固不化，气不打一处来：“你难道真的愿意给别人做奴隶？不想要自由吗？”

“自由......”

丁辉看向那一侧的灯火，似乎陷入了沉思。

“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刘云再次道。

“我......”

丁辉嘴唇微动，过了许久方才说道：“我想过，可是我跑不了，没有人可以帮我。”

刘云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帮你。”

“不。”

丁辉摇摇头：“你是个好人，我不能把你拉下水。”

“你不用担心我，我说可以帮你，就一定能帮你。”刘云道。

“真的不用了，谢谢大人的款待，丁辉告辞。”

丁辉婉拒了刘云的好意，随后朝着刘云跪拜一番，转而便等着木梯出了舱门。

“哎，这家伙。”

刘云叹道一声，随后抬手熄灯躺在了阴冷潮湿的木板上。

夜逐渐深沉，而刘云却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丁辉的突然乍到，带给刘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似之前的一切痛苦都释然了许多。

“大人！大人！？”

一声显得低沉压制的喊话突然从舱门外传来，只叫刘云眉目一撑，坐起身来。

这声音倒是熟悉，正是之前的丁辉。

“丁辉？”

刘云朝着头顶的舱口说道一句。

“大人，是我。”

丁辉说道一句，随后又是着急道：“大人赶紧躲起来吧，船主他们要取你性命！”

“杀我？为何？”刘云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