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的反应是:啊咧,自己这么重要呢!
尽管心急,柳静并没有让前面的人让出位置,给冯晨插个队什么的,过了一会儿轮到冯晨,柜台里边比冯晨还瘦的师傅递过来一块焦黄色的“砖块”,冯晨拿着“砖块”走出队伍,啃了一口。“砖块”咬起来和饼干差不多,口感像是在吃土,而且几乎没有味道,冯晨嚼了两下就吃不下去了。
注意到冯晨的脸色,柳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那我们走吧。”柳静说着便动身。
冯晨跟在后面,又咬了一口“砖块”,这一次冯晨多咀嚼了一会儿,细细品味,结果什么都没品出来,什么味道啊,口感啊,统统都不存在。与其说自己是在吃,更不如说是在往体内输入物质,也只有这种干巴巴的说法才能生动地形容这“砖块”到底有多干巴巴了。
“呃——柳静,这东西叫什么?”冯晨追上柳静问道。
柳静讶异地看了冯晨一眼,冯晨才反应过来自己直呼了她的名字,冯晨连忙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事,叫我名字也可以。本来大家都是随便叫的。”柳静看起来并不在意,她说道:“至于你手上拿着的,我们叫它卡楚巴。”
“你们经常吃这个?”冯晨问。
“不是。”柳静摇摇头:“是每一顿都吃卡楚巴。除了偶尔有从外面找到的食物,我们有的只有卡楚巴。”
冯晨想象每一顿都吃卡楚巴的未来,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卡楚巴第一次给他带来了对庇护所真实生活条件的直观认知。推销神符的老头啊相亲角啊什么的,还让冯晨以为庇护所的生活很轻松,没想到真相居然如此沉重:整个庇护所的主食竟然是和沙土没什么区别的卡楚巴。这甚至赶不上原始人!人家好歹还有野兽野果可以吃呢!
柳静说道:“卡楚巴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基本食物。事实上母机能提供的食物还有两种,只不过那两种比卡楚巴还要难吃,对身体还有危害,所以我们几乎不生产。而卡楚巴除了难吃几乎没什么缺点了。我猜测母机应该能生产更多种类的食物,更加好吃,更加健康,这一点我们做不到,现在就靠你了。”
冯晨被柳静严肃认真的态度弄得不好意思,上一次和他这么严肃认真谈话的人还是初中班主任,在他调皮捣蛋之后隆而重之地教育他,当时他是不以为然的,不过后来当了社畜他才明白,能拉着你认真说话,这已经是看得起你了好嘛!
冯晨挠了挠头,说道:“说起来,这才是我来庇护所的第二天,和我说这些好嘛?会不会太轻信我了?”
冯晨以为柳静会说一些“你值得我们信任”之类的话,结果柳静说道:“我们确实还不信任你,不过生存艰难,我们要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活下去,信任你也是这些手段之一。”
冯晨对这回答既有点儿意外,又有些受触动。
使用一切必要手段活下去么……谁又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