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为距离的原因,徐婷才彻底地看清,在对方那双堪称完美的眼眸深处,没有一丝真诚的笑意,只有冷漠到骨子里绝情。
徐婷愣是被对方似乎毫无焦距、毫无情感波动的双眼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明白地问道:“大姐,怎么突然不走了?”
“大姐?”楚心沫像是突然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哈哈轻笑了几声,然后微微弯腰,将自己头贴向了那张看似纯真无害的脸,却在离对方只有五公分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随后那张总是微笑着的脸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狠厉,刻意压着声音,在对方的耳朵边上,低语着:“可是我怎么记得刚刚在书房的时候,你不仅没有对我这么客气,反而一个劲地指证我去过楚心涵的房间。你说,我要不要现在返回去告诉爸爸,你作了伪证,当然,我也很乐意报警,毕竟我连门都没有过,房间内也一定没有我的任何指纹和脚印。而且,我好像记错了,那条项链不是我拿的,而是有一个人在宴会开始之前便送到了我的手上,而关于那个神秘的人,我突然想起......是谁了。”
那声音如此的微弱,时有时无,仿佛除了当事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可却又如此的悠扬,具有穿透力,一点一点的穿过耳膜,传到徐婷的大脑神经,再转移到那颗已经隐隐开始退堂鼓的内心。
刚刚还信誓旦旦,想要和楚心沫玩到底的徐婷,此时却使劲憋着一股劲,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即使双腿直打颤,可还是梗着脖子,不死心地小声反驳道:“当时又没有人看到,你说了,也未必会有人相信。而且,刚刚我举报你的时候,你也没有立即反驳,现在才说,不觉得有些晚了吗?说不定别人只当你是在进行恶意的打击报复。”
“哦,原来你都做好了万全之策,难怪刚刚在书房信口雌黄,满口胡言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的慌乱和心虚,”楚心沫微微眯了眯双眼,往后稍退了几分,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张开始露怯的脸,又像是一位十分有爱的大姐姐,摸着小妹妹的头,用极其轻柔地语气,却又是带有半威胁地说道,“可是,你又怎么能这么确定,刚刚在后花园的时候,真的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听了对方的话,徐婷的瞳孔骤缩了一下,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轻易被对方的话诱导,也不要发抖,可那只悬在头上,温柔抚摸着的手,明明那么的温暖,此刻却像是一把细针,在头上摩擦着,好似下一秒就会直接插入自己的头颅,取自己的性命。
徐婷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没有一丝的颤抖,嘴角牵强地扯出一个微笑,故作镇定地说道:“大姐,这话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要是真的有这第三个人,你刚刚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不是应该早就提出来,而不是任大家向你投出各种怀疑的目光,任楚叔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你?听起来,就好像是你走投无路,毫无办法之下才想出来的诈我的话呀!”
也不知道这小孩的脑回路是多么的复杂和庞大,任何一段话,一个动作估计都能在那人的脑中反反复复拆成各个单独的零件,再重新组成无数可能的答案。
可真是有点难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