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轿、跨火盆、『射』箭、拜堂,因为简依身体不好,所有流程都被简化,直到手中的红绸被人拿走,改为一只被汗浸湿的大手。
这双大手拉着她进了喜房,挑了盖头,喝交杯酒的时候简依才清新婚夫郎的样子。
江燕从见到她后目光一直没有移开,二人目光相对,他倏然一笑,很开心。
他的笑容太单纯,太耀眼,简依低下了头。
屋子里的亲戚们夸张的赞叹着简依的容貌,江燕怕他们吵到简依,赶紧把人都赶出去。
待屋中空无一人后他拿出一碗热腾腾的小馄炖:“你先吃一点,我去去就回。”
简依应了声。
江燕出去招待宾客,外面守着的丫鬟进来为简依洗脸端『药』,待她换上轻便的衣衫后,江燕也回来了。
“我没喝酒。”
知道简依身体不好,他怕酒气熏到她,所以没有喝酒,只简单的陪聊两句就把一切交给李翠花了。
健步如飞的奔走到新房门前才止住步子,收拾仪表后开门进来。
桌子上的馄炖少了一半,江燕问:“饱了吗?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简依摇头:“不必,已经饱了。”
洞房花烛夜,前一天李翠花专门拿来小本子给他看,看的人面红耳赤,如今真到这个时候,他不好意思起来。
借着洗漱的理由,用凉水泼了泼脸,江燕看似淡定的把红『色』喜服脱掉,余光见简依正在梳头发,赶紧把喜服下的白『色』长衫也脱掉,只剩一件薄薄的里衣。
他咳嗽一声,面不改『色』道:“夫人,就寝吧。”
简依从镜子里撇他一眼,点点头。
床头的红『色』蜡烛不停摇曳,江燕满头大汗的停止动作,见简依皱眉捂着心口,有些担忧。
“娘子,怎么了?”
简依『摸』着手下钝痛的心脏:“旧疾。”
江燕哪里还敢放肆?大惊失『色』的起身道:“我去请大夫。”
“不用。”简依拉住他:“你去包里把『药』丸拿给我。”
江燕慌张的翻找:“白『色』的瓷瓶?”
“对。”
就着水服了两粒『药』丸,简依靠在床栏处歇息,见江燕手足无措的光脚站在地上有些不解。
“夫君,怎么了?”
“都怪我。”江燕垂着头:“让你受罪了。”
“怎么能怪你呢,我从小身体就不好。”简依笑道:“相公我有些冷,你能抱着我睡吗?”
江燕头抬起一点,『露』出发光的眼睛:“可以吗?”
“当然了。”
江燕受到鼓励,上床前想了想,把脚擦净捂热后才搂住简依。
“娘子……”
“恩。”
“娘子。”江燕又念了便,同时收紧手臂:“你是我娘子了。”
简依笑:“当然。”
“提亲时真怕岳父不同意咱们的亲事。”江燕抿唇,有些孩子气:“我都做好多次提亲的准备了。”
简依挑眉:“不是简家先与你提的亲,你拒绝了么?”
要说简依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完全是简父说顺嘴的,简依这才知道江燕刚开始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
江燕没想到事情暴『露』的这么快,赶紧解释:“我只是不想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但那天见到你,我已经决定非你不娶。”
他没敢提及前世恋人这一说法,棺材铺本来做死人生意,害怕提起来怕她嫌恶。
见怀中人表情平淡,没说信与不信,他有些焦急:“你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简依笑着安抚他:“我信你,因为当初第一次见你时我亦是这种感觉。”
亦是这种感觉?什么感觉?喜欢他?
江燕不自觉的把手放在心口,只觉得自己也有心疾了。
酸痛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席卷在他的心尖,喷涌而出,就像一处无人问津的伤口,猛然被碰触后,流出一股酸臭的脓水。
有多臭?臭的伤口的主人都觉得恶心。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明明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为什么会心酸?
江燕摇头把情绪甩出脑外,深吸一口气,道:“娘子,时间不早了,安歇吧。”
简依见他的情绪莫名其妙的一落千丈,有些纳闷,但二人新婚第一天,还是少提悲伤的事儿才行。
『药』效发作,隐隐作痛的心脏好了许多,她点头:“那就睡吧。”
江燕抱着她钻进被子里,睁着眼睛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