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乾双轮一振,高声说道:“畏刀避剑,苟生一时,只怕终生一世。都将永受奴役,岂不是生不如死!可笑武林道中,就有着这么多贪生怕死的人!”
他这番话自言自语,但却声如宏钟,全场可闻。
右面席位上排坐的大部群豪,都听得耸然动容,面现愧色。
马文飞抢行离坐,昂首挺胸,直向敞厅的门口行去。
徐凤眠紧随在马文飞的身后,凤竹紧依徐凤眠身后而行,司马乾手执金轮,殿后而行。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咱们共有十几人,抗拒百花山庄的数百高手,不论这一战的胜负如何,这份豪壮之气,也足以震动武林了!”
花无欢笑道:“以孙兄之能,也许花某这百花山庄留你不住。”
这当儿,突闻一人大喝道:“大丈夫生的光明磊落,死也该轰轰烈烈,天下难道还有比死亡更难的事,在下也算一份。”
只见右面席位上又站起一条大汉,奔了过来。
这一来立即激起了一股奋发之声,右面席位上,余下七八个人,一齐站起,拨出兵刃,行了过来。
孙不邪纵声大笑一阵,道:“今日咱们如能冲出百花山庄,诸位英雄之名,从此将震动江湖,若是不幸埋骨干斯,江湖上亦将长留下诸位勇士之气。”
这几句话,很是平常,但却自蕴着一股激厉豪壮之气,只听得群豪意气飞扬。
马文飞沉声说道:“孙老前辈德高望重,还望能主持大局。”
孙不邪道:“老叫化义不容辞……”语声微微一顿,道:“咱们这些人之中,武功有强有弱,老叫化单凭这外貌观察,或有土壤藏珠之憾,好在一动上手,明珠自会发光,决不致常埋诸位之才。”
马文飞道:“我等悉听调度,决无异言。”
孙不邪道:“对方人多,咱们既不能和他们单打独斗,亦不能和他们一对一的硬拼,因此老叫化想出了一个拒敌之阵,咱们以两人为阵之轴,接应四面八方,东南西北四面,各以两人联手拒敌,合计八人,另外之人,布作内阵,随时填空补隙。”
司马乾道:“好办法,这叫作轮转大阵,正适合今日之局。”
孙不邪望着司马乾道:“那就劳请阁下为左翼之主。”
司马乾道:“在下全力以赴。”
孙不邪转望马文飞道:“久闻马总瓢把子为江湖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气度果是不凡。”
马文飞道:“老前辈过奖了。”
孙不邪道:“那就劳请马总瓢把子为右翼之主。”
马文飞道:“敬领大命。”
孙不邪目光一掠酒僧半戒和饭丐花铁锅道:“两位为前阵之主,首当锋锐。”
酒僧、饭丐齐声应道:“敬谨领命。”
孙不邪道:“老叫化和这位凤姑娘居中接应各位。”
司马乾望了徐凤眠一眼,心中暗道:这大大有名的丐帮一老,竟然是看走眼了吗?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竟然未能瞧的出来吗……
要知徐凤眠伴作马文飞的仆从之人,为了配合身份,不敢过露锋芒,一直把双目中神光隐去,孙不邪虽是老江湖,竟然也未瞧出来。
孙不邪目光转注两个身体魁梧的大汉身上,说道:“劳请两位为后阵之主。”
那两个齐齐应了一声,拔出兵刃,站了方位。孙不邪就余下之人之中,又选了两个武功高强之人去补助那左右二翼,然后高声说道:“尚未经老叫化分派职位的,请自行分成小组,二人一组,分布在四面,外阵如有伤亡,立即自动递补。”
花无欢一直冷冷看着孙不邪派遣人手,组成突围拒敌的方阵,口中虽然不言,心中却是暗暗的赞佩道:这老叫化不但武功超人,而且深诸谋略,亏他想得这等一个轮转阵来使武功强弱不同的人,能够彼此平均起来,由他居中接应,倒是人尽其能的一种打法。
这时,整个轮转大阵,已然布成,各处方位上的群豪,已拔出兵刃,准备厮杀。
徐凤眠估计了一下四方实力,悄然行到阵后的递补方位上。
在他想来,那孙不邪能够照应前面和左右二面,已是大不容易,这后阵定然是全阵最弱的一环,自己如若单独照应后阵,找机会暗中施展手脚,或能保持身份不泄。
哪知他移到后阵递补方位上后,原先站在同一方位上的一条大汉,突然移转到左面方位上去,竟是不愿和他同列一位,也不知那人是觉得他武功不济,不愿和他同守一位,或是觉得他身份低下,不肯和他联手合作。
徐凤眠望了那人一眼,缓缓垂下头去,装作未见。
司马乾暗暗骂道:这小子当真是有眼无珠,竟弃安就险,当下低声对身旁另一个大汉说道:“兄台请移到后阵递补的位上如何?”
那人为人比较忠厚,心中虽然不愿,但勉强走了过来,和徐凤眠同列一位。
孙不邪只待内阵群豪选定方位之后,才高声说道:“今日之战,不只是荣辱所关,而且更是生死所系,尚望诸位能各尽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