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待出言否认,但见那凤竹满脸凄苦之色,楚楚可怜,心中又有些不忍。
只听花无欢接道:“马兄乃当今武林中大名鼎鼎之人,一言九鼎,自然不会欺骗我百花山庄中一个使女丫头,这丫头随口胡说,有辱马兄英名,饶她不得。”
右袖一挥,一股暗劲直射过来。
马文飞心念转动,暗忖:我马文飞如若自负英雄,怎的连一个柔弱垂危的小姑娘,也不肯救,当下高声说道:“住手!”
呼的一掌,拍了出去。
花无欢内功深厚,全身力道已到了随心之境,右腕一挫,硬把劈出的内力,硬生生收了回来,微笑接道:“马兄有何见教?”
马文飞道:“在下要代这位凤姑娘,向花大庄主乞命。”
花无欢淡淡一笑,道:“马兄不觉着管的太多一点吗?这丫头是我百花山庄中的使女,我要如何处置于她,那也用不着马兄多问……”
他纵声大笑了一阵,道:“但如马兄肯娶她为妻,那是另当别论了,在下自有成人之美。”
马文飞心中暗道:当着普天下英雄之面,我如承允此事,那是非得娶她不可了,如若不肯承允,只怕是难以救凤竹之命,一时心中为难,不知如何才好。
只见凤竹双目热泪奔眶而出,黯然说道:“贱妾残花败柳,如何配荐马爷枕席,马大爷也不用管我了。”
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说出残花败柳之言,实是语惊四座,全场动容,数百道目光,一齐向她投注过来。
柔弱的凤竹,似乎陡然间勇气大振,毅然抬头,指着花无欢道:“花无欢,百花山庄的严刑峻法,最终也不过一个死字……”
花无欢冷冷喝道:“你发了疯了,小丫头!”
喝声中左手一抬,一缕指风直袭过来。
司马乾暗运内力,推出一掌,挡开了花无欢的指力道:“为什么不让她说下去?”
花无欢道:“咱们百花山庄私事家规,用不着别人来插手多管!”
司马乾道:“天下英雄尽皆在此,就是在下不管,只怕也有别人要管。”
凤竹的背叛,似乎大出了花无欢的意料之外,饶是他足智多谋,亦有些失去镇静,明知再让凤竹说下去,必是难听无比,只有立即把她置于死地一途,当下不再理会司马乾,袍袖一挥,两缕蓝芒,直向凤竹射去。
司马乾心中大急,随手抓起了一个酒壶,急急投掷过去,人也跟着离座而起,向凤竹身边跃去。
就在司马乾酒壶出手的同时,两道寒星,电射而至,迎向两缕蓝芒。
但闻波波两声轻响,四枚暗器,尽落在凤竹身前。
凝目望去,只见两枚银莲子上,各钉入了一枚两寸长的蓝色毒针,场中群豪,大都看的心头暗生震骇,忖道:这花无欢的腕力强劲如斯,竟能把两枚毒针,钉入银莲子中!
但闻呼的一声,司马乾投掷出手的一个大酒壶,掠着凤竹身前飞去。
这司马乾已然冲向凤竹身侧,眼看花无欢两枚毒针,已被人击落,立即一个倒跃,飞回原来的坐位之上。
花无欢双目中冷芒如电,不住四下搜望,显然是找那暗发银莲子的人物。
马文飞暗暗忖道:这人武功不弱,竟然能无声无息的发出了两枚银莲子,击落花无欢的毒针,不知是何许人物。
忖思之间,突闻一股疾风,呼啸而至,一团白光,疾射而来。
原来,司马乾投掷出手的大酒壶,不知被何人暗发内劲,硬给逼了回来,直向马文飞撞了过来,马文飞右腕一抬,折扇张开,暗运内力,疾向那酒壶一扇。
那直飞而来的酒壶,突然受到强大的阻力,悬空打了一个转,呼的一声转向花无欢飞了过去。
花无欢似乎已被激怒,冷冷地说道:“哪一位打出的银莲子,好叫兄弟佩眼,只可惜藏头露尾,有失英雄气度。”
说话之中,轻描淡写的举袖一拂。
但见那飞向花无欢的大酒壶,滴溜溜在空中打了两转,陡然间,向前飞去,挟带着一股劲风,掠飞七八张席面。
忽听一人朗朗大笑,道:“有酒壶,而无酒杯,岂不是大煞风景吗。”
左手推出,迎着那飞来的酒壶一击,正在向前疾飞的酒壶,忽然转向右侧面去,只见那发话人紧随着一抬右手,两个细瓷酒杯,紧随着那酒壶后面,向前飞去。
酒杯和酒壶、保持着二尺左右的距离,飞出三四丈,一直不变。
马文飞凝目望去,只见那人一身灰白百绽大褂,干枯瘦小,
竟是失踪十余年,丐帮中硕果仅存的一位长老孙不邪,不禁心头大喜,暗道:此老还活在世上,而且参与了这场英雄大宴,增加了不少实力,近二十年不见他,此老仍是那等形貌,不见老态,想他内功定然精进不少。
花无欢重重咬了一声,道:“孙兄竟然也赶来此地,兄弟增光不少。”
说话时,遥遥抱拳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