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东伸出右手一拍,掌心按在玉兰背心上,说道:“姑娘不用急了,毒手药王掳去徐大侠是别有所图,一时间自不会伤了他的性命,姑娘伤势要紧,在下助姑娘先行调息一下,再行设法寻那毒手药王不迟。”
说话之间,内力已源源而出,注入玉兰“命门”**。
那毒手药王出手一击,本可把玉兰、金兰置于死地,震毙当场,但因二婢都是百花山庄中人,这毒手药王和花无欢交情甚深,是以手下留情,只凭强大的内力,轻伤了两人。
玉兰得包东内力相助,极快的压下去泛动的气血,长长吁一口气,道:“不行,咱们得去找徐公子,若是去的晚了,那毒手药王岂不抽尽了公子的血。”
包西道:“不错,咱们快些去找。”
包东道:“那毒手药王武功高强,凭咱们几人追寻,如何能够找得到他……”目光一转,沉声对包西说道:“去召来一只虎獒,只要不过两个时辰,不难追寻到他的去路。”
包西转身急奔而去。
包东望望天色,道:“两位姑娘请借此时光,休息片刻,如若那毒手药王跑的不远,咱们还不致延误了明日预定的计划。”
二婢心头略宽,想到追寻时还得赶路,立即闭目静坐调息。
又过顿饭时光,包西带一头黑毛大犬而至,包东口中叽哩咕噜,似乎在和黑犬说话,然后牵着黑犬,在四周走了一圈,突然放开了手。
只见那黑犬抖抖身上长毛,人立而起,突然一跃数尺,向前奔去。
玉兰看那巨犬奔行方向,正是毒手药王去处,不禁心头一喜,说道:“对啦,想不到这大黑犬还有这等好处。”
包东突然低啸一声,那黑犬去而复返,站在四五尺外,望着包东,似乎待命一般,金算盘包东口中叽咕两声,那黑犬又转头向前走去,但已不似初行时那般快如飘风。
玉兰道:“你这是干什么?”
包东道:“两位姑娘伤势未复,不宜奔行太快,同时我料那毒手药王也不会去远,咱们如若走的太快,衣袂带起的风声,静夜可达十丈之外,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玉兰道:“不错。”举步向前走去。
包西一皱眉头,低声说道:“这毒老头子在林中绕了两个圈子,不知是何用意?”
包东道;“他要查看这林中还有没有埋伏的人手。”
玉兰、金兰经过这一阵调息,精神虽然已经大见好转,但身上的痛苦仍是颇难担当,暗自咬牙忍痛上路。
只见那带路的大黑犬,绕出树林,直向正北方向走去。
几人提气凝神,轻步相随,举步落足之间,不闻一点声息。
那带路虎獒一口气走约四五里路,在一荒坟中停了下来。
包东瞧着那虎獒,凝望着一座突起的大墓,伏地不动,作出将要扑袭之势,立即低声说道:“在此地了。”
这座大坟,年代十分久远,坟上生满了半人高的青草。包东绕着坟墓,走了一周,果然觉得草丛下面,有不少新土,心中一动,分开草丛,仔细瞧去。
黯淡星光之下,只见一座两尺见方洞穴,掩蔽在草丛之中。
想那毒手药王,定然认为此地十分隐秘,决然是不会有人找来,竟然连那洞穴亦未掩盖。
凝神听去,里面传出来隐约语声。
那毒手药王乃武林中久有盛誉之人,包东不敢大意,悄然退回,让玉兰、金兰带着虎獒,躲在远处等候,却低声对包西说道:“老二,那毒手药王,武功非同小可,大哥又落在他的手中,咱们投鼠忌器,难以全力施展,切不可莽撞出手。”
包西道:“小弟听命行事就是。”
包东带包西轻步行到那大坟前面,右耳贴在土穴洞口处凝神听去。
只听墓中传出徐凤眠的声音,道:“你既有药王之称,在医道、药物上,自是有过人之能,为什么不想寻求灵药,疗治令爱的病势呢?”
一个苍沉黯然的声音接道:“这些年来,老夫踪迹遍及了大江南北,名山胜水,可惜都无法寻得救治小女的灵药,也未见一个合于小女体质的人,只有你小兄弟,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人,但望你能把身上之血,赐于小女,老夫是感同身受。”
徐凤眠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已被你擒住,生死还不是听你摆布,你为何还要这般求我?”
那苍沉的声音接道:“小女心地善良,她如果醒来之后,知道是我通你输血,决计不肯接受,那时,老夫也无能逼她强受了。”
徐凤眠道:“你求我之意,可是要我告诉她,是我自愿输血救她吗?”
那苍沉声音道:“正是如此,徐大侠仁心侠骨,反正你已经死定了,何不做点好事,救活老夫小女呢?”
包东听来心头泛起一股凉意。忖道:这生死大事还可以商量的吗?
徐凤眠长长叹息一声,道:“舍身为人,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只是此时此刻,在下还不愿死。”
突见火光一闪,墓穴中亮起了灯光。
包东凝神望去,只见那棺材上面,铺着一张红毡,毡上躺着一个少女,棺旁的砖土,早已挖去,四壁还蒙垂一片红色的慢布,显然,毒手药王经营这容身之地,费了不少工夫。
徐凤眠和毒手药王,紧傍那棺木而坐,但却离洞口甚远,影子由灯光反照过来,包东只要看那两个人影,就可了然两人的举动。
但闻毒手药王叹道:“你现在已经是死定了,已不是愿与不愿的事,老夫当以药物助你,减少你的痛苦,让你死的安详一些就是。”
徐凤眠道:“我有几桩心愿未完,死也难以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