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只瞧得大为担心,暗道:如若徐凤眠伤败在这和尚手中,群情激愤之下,自然不会饶过他,那三爷的冤屈,也是永远再难洗刷清楚了!
沉思之间,忽见徐凤眠掌法一变,左手仍然施用连环闪电掌法,右手却施展十二兰花拂穴手,三招不到已把劣势稳住。
那十二兰花拂穴手,不但攻势凌厉,而且出手的姿势,异常好看,掌指如盘钢珠,始终不离智光大师的肘穴腕脉。
饭丐眼看智光大师胜券在握,心中甚为高兴,正准备讽刺酒僧半戒几句,却不料徐凤眠掌法忽的一变,不但又把败势稳住,反而逼得智光处处受制,掌势拳法,都有些施展不开,不禁脸色一变,道:“这小子果然是身怀绝技。”
半戒笑道:“我和尚虽是终日的酒不离口,但我是愈喝愈明白啊!”
饭丐道:“别高兴的太早,少林七十二种绝技,那智光擅长七种,先天性功拳,罗汉十八掌,也不过只用出两种而已。”
语声甫落,场中胜负已分。
两条飞旋的人影,霍然分开。
徐凤眠和智光大师,甫合又分,智光已合掌当胸,说道:“三庄主武功高强,老衲不是敌手。”
徐凤眠道:“承让,承让。”
饭丐脸色大变,一跃而出,冷冷喝道:“好小子,果真是有两手,老要饭的要领教领教。”举起手中大铁锅,平举在胸前。
徐凤眠拱手说道:“在下久闻酒僧、饭丐的侠名……”
饭丐冷冷接道:“不用客套交情了,咱们还是在武功上分个高低出来。”
金兰心中暗暗忖道:不论三爷武功如何高强,也无法能胜得这么多高手的车轮战,像这般的打下去,终归是必败无疑,正待出口揭露,使徐凤眠有所警惕。
哪知,徐凤眠已拔剑在手,道:“好!请出手吧!”
饭丐目睹徐凤眠武功,连败步天星,跛侠常大海和少林智光大师,哪里还敢稍存半点轻敌之心,铁锅起处,兜头罩了下来。
他用一口铁锅作为兵刃,自创了招数变化,路子十分奇怪,徐凤眠看他一锅罩下,长剑一起,斜斜点了上去。
哪知饭丐并不避让剑势,铁锅和长剑相触,借势一滑,疾向徐凤眠手腕上削去。
徐凤眠吃了一惊,暗道:这铁锅原来有如此妙用,身子疾退,腕势下沉,险险的避开一击,举剑封住面门。
饭丐哈哈一笑,道:“老要饭的铁锅滋味如何?”
徐凤眠道:“高明的很……”
谈笑声中,饭丐已欺进身来。
铁锅挥动,纵削横击,斜斩兜劈,武功自成一家,招数奇特。
徐凤眠长剑凝劲,每一剑都带起一片剑气,饭丐攻势虽甚怪异凌厉,但也无法胜得徐凤眠,不大功夫,双方已恶斗了数十招。
徐凤眠已逐渐的消去惊惧,手中长剑也力图振作,展开了反击之势。
金兰看徐凤眠一直败退下去,只道他后力不继,心中大为忧虑,放下了背上的玉兰,正待拔剑助战,徐凤眠却忽然不再退守,和饭丐相对抢攻起来,唰唰四五剑,已把劣势稳住。
饭丐为一世英名,不能不出全力抢攻,以求胜得此阵,徐凤眠为了满腹冤屈,必胜了今日这大战,但因饭丐那兵刃太过奇怪,看上去不伦不类,不在十八般兵刃和九种外门兵刃之内,而招术的奇怪,又令人莫测高深。
徐凤眠虽然稳下劣势,展开反击,但一时如制服对方,却也是力难从心。
酒僧半戒,一面不停的喝酒,一面观战,看两人斗过百合时,突然松开了手中的酒壶,微现醉意的双目,突然暴射两道寒芒,凝注场中两人。
这时,场中的饭丐和徐凤眠,已斗入了将分胜败的关头,只见一团黑影,裹住了一道白芒,盘旋飞舞,交错在一起,难分敌我。
突然间黑影和白芒,同时敛收,两人也霍然分开。
徐凤眠抱剑而立,欠身说道:“多承相让。”他心中一直念着当年酒僧,饭丐相助自己一事,对两人十分恭敬。
饭丐呆呆的望着徐凤眠,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这是老要饭一生中第二次的挫败,败兵不言勇,咱们后会有期。”
缓缓转身而去,神色间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酒僧半戒高声道:“臭要饭的不要走,瞧我酒和尚给你出气。
饭丐头也不转地答道:“你也打他不过,不用当场出丑了。”
酒僧半戒呆了一呆,凝神望去,只见徐凤眠神旺气足,两目中神光湛湛,毫无久战之后的疲累之色,心中大惊,暗道:这娃儿好深厚的内功,但此人英俊挺秀,看不出一点凶邪之气,何以会投效入百花山庄,甘为花无欢的帮凶……
但闻饭丐说道:“酒和尚快走啦,今生之中咱们只有一个胜过他的机会……”
酒僧高声接道:“酒和尚如若不试两下,心中实有未甘……”举手对徐凤眠一揖,道:“小心了,我和尚也要领教。”
徐凤眠道:“理应奉陪。”
酒僧半戒大步而来,走近徐凤眠六七尺处,突然停了下来。
徐凤眠举剑齐胸,道:“客不欺主,请阁下先出手。”
半戒道:“你要小心了。”
徐凤眠道:“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