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瑛的心一下悲凉起来，忍不住流下了两滴眼泪。
心却空了。
接着开始恨，恨仙姑，恨天界哪些不知在干什么的混蛋大仙们，为什么把自己扔在凡间流血又流泪。
--等我回去，一定要向你们好好地讨个说法。
可是，此时此刻，
只听小红正在叽叽歪歪，刚才还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此时变得却那么残酷，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这么长时间怎还没死？”
“难道插偏了？”
“不会的，我这双手练了十几年，快，稳，狠，而且正对他心口，不会错。”
“那为什么？”
“等等吧，他撑得时间越长，受的痛苦越多，不好玩吗？”
两人竟然像轻松地拉着家常。
神瑛真地笑了。
--面对一个将死的人，这两人竟如此淡薄，人心不过如此。
自己以前把人心看得太重了。
--再见吧，人心，还有人情。
神瑛慢慢地感觉不太痛了，但知道精气正慢慢泄漏。
不能再等，走吧。
神瑛右手一抓一握，就把雕具拔了出来，然后左手紧紧地捂住胸口，就奔出大门。
两个女人并没有刻意阻挡，只是一起跟着上了大街。
街上依然阳光灿烂，行人簇簇，笑语连天。
神瑛虽然脚步有点不稳，但还能坚持，于是在人群中曲曲折折、踟蹰而行。
就这样，还能听到后边两个女人的的话语。
“我们要跟他到那里去？”
“跟着吧，再看。”
“刚才为什么不在家里解决他？”
“这个人不是好对付的，何况在家里怎么处理？难道要赔上一副棺材？”
“那现在？”
“到一个好地方，让他有个好去处，我们有个好收场，岂不是好上加好。”
神瑛只能听，甚至无力思考。
或许是半个时辰或许更少或许更多，神瑛不知怎么已穿过闹市街巷，来到了外城外。
城外有河，河边有岸。
神瑛来到岸边的时候，两只脚已经只能拖着地上，几乎抬不起来。
或许是一个小石子或许是一根短短细细的枯草，就把他绊倒了，接着一个趔趄滚了下去。
两个女子下意识地想拉住，又下意识地缩回手。
河水很深，神瑛一下没了踪影。
“姐，怎么办？是不是要救他？”
“救？他如果就这样死在这河里，坊间会说一个年轻混混街头打架、被刺受伤、溺水而死，只留一阵叹息，逐渐风轻云淡，然后结束，一路无痕，岂不很好？”
“那，他到底死没死呢？”
“等等再看。”
神瑛又回到了故乡，天界，花园，朵朵鲜花次第而开······
却一下惊醒，这是什么地方？
想起好像掉进了水里，是的，是水里。
自己又不见了自己的身体，只剩一个灵识，似有似无。
穿透深水，见岸上两个女子紧巴巴地盯着自己的方向，是要证实自己是否死亡。
可惜让她们失望了。
神瑛知道，自己的身体已与水浑为一体，她们看不见自己身上任何一点影子。
此时的神瑛头脑格外清晰，就索性让自己的灵识沉睡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