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步知吃痛,一滴汗从侧面流下。
“首辅大人,虽然您位高权重,可是这太医院,也不是您的管辖范畴。”
赫连容言语不善:“草药成分,大人更是不知...莫要乱用,伤了身子。
顾步知忍痛解释:“我无意打扰冒犯了大人,是我的唐突”
赫连容不语,继续施针。
“只是见到那两句,我就想起中原的古诗里,也有些爱而不诉的意境.”
顾步知徐徐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还有半句: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清浅人不知...顾步知侧头问她:“大人,可有意中人了?
赫连容插入最后一根银针,回身关上药盒子,走到顾步知目光之外的地方净手。
水声一下一下的淋着,偏殿内都是草药的香味,顾步知一时有些晃神。
赫连容一直没有答话,直到收拾完物件儿,才从袖口里掏出一粒药丸,放在床榻边这是养身子的,请首辅大人带回去给府中侍妾,小产后需得静养,才能恢复身子“不必了。“顾步知侧眸看着药丸,背上还插着针,不能乱动。
“大人,还真是铁石心肠,不知道怜香惜玉。”
赫连容语气清冷,退后一步行礼道:“半个时辰后,会有太医院学徒为首辅大人拔针,下官先告退了。
赫连大人”
顾步知开口唤她:“方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赫连容半侧着身子,语气更冷了三分。
意中人?”
她淡淡的:在西域,女子的意中人就是夫君,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就像草原的狼群,忠贞不二。不像大成,意中人,未必是枕边人..枕边人,也未必能活的开心。
顾步知不知道赫连容话中深意,正咂摸着,就听到赫连容继续道:银针不能日日施针,七日后才是第二次。期间,首辅大人不必来了。
话音未落,人影已经出了偏殿。
落花流水,清浅不知。
意中人?枕边人?
她也有了心上之人?还是,她又误会了什么?
直到离开太医院,顾步知也没想清楚赫连容话中深意,一步一踱的走到文华殿,回头看了看太医院的方向七日。
七日后,再见面,他才能再问清楚。
这七日,文华殿内,也不算太平。
战事四起,钱粮军饷都需要筹备。
从前主战的文臣,在看到接连不断讨要粮草的折子,也渐渐动摇,开始上书求和。
前线纷争,后院起火。
苏许意这个女帝,怀着身孕,也不得安生。
太平了两年的朝堂,主战还是主和,粮草从哪里调拨,兵士从哪家出手,一时间各说各有理,相互不让。
前朝,党争端倪重现。
顾步知是玄凌旧人,和刑部、礼部主战。
户部和吏部本就是后方出资最多的部门,态度暖昧,想要求和。
兵部林风不再,其余将士不想离京,远赴边疆,又听说战事惨烈,敌军都是江湖高手更加怯懦惧战。
六部二分,女帝执政。
每日早朝都是狼烟四起,看起来比边疆前线还要热闹。
苏许意冷眼看着这些各怀鬼胎的人,恨不得除之后快。
只是,她得忍。
玄凌还在前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不能让他在粮草之上,犯难受伤。
长孙大人”
苏许意扬声,打破大臣们你来我去的争论:吏部,可还有可用之人?可以和谈,或者,出战?
长孙忌拱手一拜:“回禀陛下,因为先皇守孝,去年的乡试和殿试都取消了.如今,烽烟四起,兵部和所有千户统领,都派出去征服平乱,目前朝中,没有可派之人..户部跟着一拜:“一月余,征派将领千余人,士兵共十万余..粮草马匹万余...国库,吃紧啊!陛下”
苏许意淡淡扫过去,轻笑:既然国库吃紧,不如各位爱卿,主动减俸?以缓国库危机?